後手扶著酒杯認真而又嚴肅地說:“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北京人’的丟失都是人類寶貴財產的損失和遺憾,我們有責任和義務要把它弄個水落石出,不能就這樣糊里糊塗地了結了。否則,我們將很難面對後人,所以我們必須要為這件事作最大的努力。”
棒思先生說到這裡,有些激動,他呷了口啤酒,接著說道,“關於‘北京人’丟失這件事,我思考幾十年了,併為尋找它做過實實在在的努力。我認為,‘北京人’的命運無非有三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是,‘北京人’已被徹底摧毀了,或在火車上,或在輪船上,或在世界的某個地方。理由是,‘北京人’化石在轉移時,整個中國乃至世界都籠罩在戰爭的煙霧之中,其混亂的狀態可想而知。在這種混亂局勢中,有許多珍貴的東西都被毀掉了,‘北京人’也就有可能成為犧牲品。需要強調的是,這種毀掉是置於‘混亂’這個大背景和前提下的。
“第二種可能是,‘北京人’已被發現,或被利用,或存放於某處,但‘北京人’的擁有者卻毫無意識。也就是說,擁有者並不知道自己所擁有的東西是珍貴的‘北京人’……
“第三種可能是,‘北京人’已經被發現,並被人有意識、有目的地收藏了起來。也就是說,擁有者知道他手中的那件東西就是全世界都在找的‘北京人’化石,只是處於這樣那樣的原因或目的,並不急於公佈於眾。
“當然,我是一個很樂觀的人,在以上三種設想中,我更傾向於後者。我有一種預感,‘北京人’仍在這個世上,只是不知道被誰囚禁了起來。只要我們有信心,就有希望找回它,只是這個過程可能很漫長,也許一年、十年,也許一百年或者更遠。所以,今天和今後的人類要有信心,也更要有耐心。”
棒思先生一口氣說到這裡,雙手緊緊攥住玻璃杯,兩眼直直地望著頭頂的燈泡,被酒精燻得微紅的臉上顯得有些疲憊,同時也透出了幾分痛苦與不安。
這時,我們插話道:“棒思先生,有人懷疑‘北京人’是被美國人弄去了,您對此有什麼看法?”
棒思先生搖搖頭:“我也聽到過這種說法,但是我認為,至少美國的人類學界沒有幹這件事情。前幾年,印度尼西亞發現了一個古人類頭骨化石,被文物販子倒賣到美國一個收藏家手中,美國政府知道後,主動收購併將這件頭骨還給了印度尼西亞。所以我認為美國人不可能。相反,我倒懷疑過我們法國人。”
“法國人?!”我們聽後大吃一驚。此前,我們曾懷疑法國大科學家德日進與“北京人”有關,但那只是一種假設,一個閃念而已。沒想到棒思先生作為法國的一位大科學家,也懷疑起了自己的同胞!這在中國,恐怕無論如何也是不可想象不可思議的事情!於是我們試探性地問道:“棒思先生,您指的這位法國人,是不是被稱為‘法國達爾文’的德日進?”
“是的,正是德日進!”棒思先生爽朗一笑,一臉輕鬆。
“真的?!”
棒思先生見我們極度驚訝的樣子,連忙微微點頭道:“是的,德日進你們是知道的,他是法國科學界的老前輩,是全世界敬仰的大科學家,他在中國工作了近20年,對周口店的發掘和‘北京人’的研究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1955年,德日進病逝。就在他病逝的第二年,我進了法國自然博物館。德日進生前的辦公室一直空置在法國自然博物館,很久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