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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喂一勺,然後再以絹帕蘸去昇平下頜流淌殘藥。

漪波殿殿門外御醫們已是戰抖一團身如篩糠,因李世民此刻正雷霆大怒,他下旨若昇平母子危難,他定要整個太醫院為她們母子陪葬。

御醫恐懼的不僅是皇上難見如此盛怒暴虐,更因為昇平母子狀況確實不妙。

負責服侍的宮人接連入內,清洗染血絹帕的水盆更替而出,盆中盪漾著半含了混合藥汁的鮮血,每出一人,李世民心中便增憤怒十分。

直到再有宮人端得血色異常濃稠的一盆出來,李世民終忍不得心中焦急,用力踹開漪波殿殿門直奔入內殿。接產嬤嬤和服侍宮人見皇上暴怒皆驚惶跪伏,李世民不顧其他,目光只追隨昇平一人。

此時昇平正慘白麵色躺在床榻上,素色寢裙染滿鮮紅,榻上錦被也浸透了血汙,往日清明雙眼緊緊閉闔依舊不知人事。李世民臉色發青,踉蹌走到榻邊,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一手抓住昇平虛軟攤開的手指包在自己掌心輕輕合攏,顫聲輕說:“阿鸞,朕對不住你。”

同歡見李世民悲傷神態只能勸阻:“皇上,元妃娘娘還不曾清醒過來,望皇上節哀才是。”

李世民並不理會同歡的勸阻,躬身附在昇平耳側,整個人面頰小心翼翼貼住她的,赤紅雙眼滿是痛惜歉疚,“阿鸞,朕該如何補償你?只消你肯睜眼看看朕,朕願為你捨棄所有,朕對不住你,對不住你。”

一時間內外漪波殿內外宮人皆因此刻元妃慘狀抽泣起來,只是昇平臥於床榻仍是昏沉不醒,李世民跪在榻前萬般不肯離去。

被責罰的御醫皆匍匐在地,為首的穆迢揚跪在地上懸空筆尖為元妃顫抖開方,宮人熬藥必須在眾御醫監視下進行,漪波殿四周很快彌散酸苦草藥氣味。

李世民再開口已是哽咽難言,書上所說的傷心欲絕也不過如此,他恨不能自己替昇平捱住墮胎之痛,更怕此事傷及她原本就羸弱的身體。

“朕許阿鸞一切卻不曾盡責保護你,朕對不住你。”他的聲音異常顫抖,低沉的近乎乾啞,心頭難以言喻的喪失之痛還無力清除。一日前,李世民還在幻想自己與昇平未出世的孩子必擁有似她的一雙美目,必是身姿如他般英氣挺拔。等孩子長大,他可親手教孩子挽弓射箭,教孩子馬背馳騁。不料美夢如此輕易幻滅,在屬於他的皇庭宮闕,在屬於他的江山權勢下,他連自己的妻兒都無力保護,傷心自然無以復加,整個人沮喪到了極致

驀然,李世民想起午後時分長孫無垢送來的食盒,彷彿明白昇平先前話語中所含的深層意思,陡然起身命同歡將食盒取來,親手將食盒摔至眾位御醫面前,面色如鐵厲聲道:“立即給朕查這棗餅裡的蹊蹺!”

御醫戰戰兢兢檢驗遍地散落的棗餅,左判院穆迢揚神色凝重的跪行上前一步,抱手回稟道:“皇上,元妃娘娘此次小產只因常年身體羸弱,平日裡又思慮過度致使月事不穩,胎滑難留,根本怨不得其他人,望請皇上息怒正聽。”

李世民冷冷瞧著穆迢揚,嘴角浮起笑意:“穆左判,朕知道你與長孫一家交好甚久,你無須替長孫氏狡辯,你們幾個只管查,查出來朕再與你們說。”

穆迢揚身體緊緊伏地不死心的勸導:“皇上首位皇嗣不保自是心中難過,臣唯一能到的為皇上分憂之舉便是憑經驗道出元妃娘娘小產緣由,至於皇上欲藉此事廢后此舉萬萬不能阿!”

李世民眉頭微微挑起,臉色一沉,“你膽敢教訓朕?朕問你,長孫無忌究竟許你多少好處?”

穆迢揚驚慌著辯解,“臣為大唐盡心多年卻從未收受任何賄賂。”

他的辯解壓不住李世民的冷笑:“既然長孫氏思慮的如此周全,朕此番倒要去教會她究竟什麼是聖命難違!“

不顧身後眾人阻攔李世民已疾步前往立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