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地對我說道，同時向舞臺方向看了一眼。他把自己的椅子向後挪了挪，又說，&ldo;或許我的談話會讓你感興趣的。&rdo;我曾一度想到他要走了，但他又重新坐了下來。這次他的椅子剛好處在包廂牆上一盞有燈罩的壁燈下，他的臉就隱入陰影之中了。

我真有點捉摸不透此人是幹什麼的。

&ldo;也許，奎勒先生，&rdo;他傾身向我，輕聲說道，&ldo;你願意把椅子挪近些，我們可以小聲聊一會兒。&rdo;說完他又補了一句，&ldo;我叫波爾。&rdo;

我一動未動，說：&ldo;除去你的名字，波爾先生，我對你一無所知。我想你是搞錯了。這是7號包廂，我一個人包的。你的也許是1號。這些數字有時會讓人糊塗不清的。&rdo;

舞臺上的姑娘和小夥子們正在穿梭走動，雙臂伸展象機翼一樣做著讓人眼花繚亂的飛撲、俯衝動作，同時相互間又巧妙地避免碰撞。這就是新聞界稱之為舞姿精妙的空中芭蕾。突然，舞臺上的燈光轉暗，昏暗中可以看到舞蹈者的手上都戴有小小的燈泡。一陣傷感之情陡然向我襲來。即使是講究尋歡作樂的新一代不演這樣的戲也無法有所創新，而這戲恰恰無意中模仿了空戰。

波爾悄聲對我說：&ldo;我到這來找你談是因為這個地方不錯。比咖啡館或你住的旅館強的多。我來時沒人看見，如果你願意挪動一下你的椅子，我們就能躲開亮光不讓別人看見了。&rdo;

&ldo;你認錯人了吧，我要叫人攆你出去。&rdo;

&ldo;你這樣做是可以理解的，我不怪罪你。&rdo;

我把椅子向後挪了挪，靠近他坐了下來。

&ldo;這樣行了吧。&rdo;我說。

&ldo;溫莎&rdo;是接頭暗語，在與人接頭時當作名字使用。本月使用c組暗語，共有三個，&ldo;願意&rdo;、&ldo;叫人&rdo;和&ldo;怪罪&rdo;。實際上在他對我說出&ldo;願意&rdo;之後，我就可以認定他是自己人了，因為他還瞭解有關我的另外三件事：我的名字奎勒，我的包廂號碼7，以及這是我在柏林的最後一個晚上，但我還是反問了一個&ldo;叫人&rdo;，以引出&ldo;怪罪&rdo;來，原因很簡單，就是希望他根本就不是來和我接頭的，而只是一個走錯包廂的冒失鬼，碰巧用上了&ldo;願意&rdo;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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