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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集中營期間,我的身份是一個智商低下的純雅利安警衛,以前曾幹過海員,有一個叔叔屬於希姆萊親信小圈子中人。我曾多次當眾咒罵過邱吉爾,為此,在慶祝毒氣室開始使用的慶祝晚會上,他們把我當作演出的一部分登臺表演。就在這天晚上,我們又救出了七個人。當時我們聽說毒氣室的日處理能力是二千人,集中營長官那天晚上為了慶祝喝了個酩酊大醉,其他大都分軍官也差不多是不醒人事了,而我們沒有。7比2千,這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後來我和索裡回過奧斯威辛,把我們藏在集中營中的材料找出來交給盟軍。那是我們作了三四個月之久的記錄。我們在懲罰室的牆上打了洞,把材料藏在洞裡。根據我們所作的這些證據材料,9個黨衛隊軍官和14個集中營警衛被判處了絞刑。但這似乎並不值得我們擺酒慶賀,我們一直自以為收集到的都是些重要材料,但後來一看都不怎麼樣,其效果不過是在魔鬼臉上撓了一下。唯一的好處是能讓我們聊以自慰。

二十年來索裡的變化太大。我們相識時還都是毛頭小夥子,現在不是了,可他的那種精神如舊。你可把他稱作是最文雅之士,他怒從不形於色,除非是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就象一顆未引爆的炸彈。

眼下我可以感覺得出他身上那種蟄伏的憤怒,我明白他不會再過安閒的日子了。

&ldo;我昨晚才聽說你在柏林。&rdo;

&ldo;你能馬上來看我真是太好了。&rdo; ‐ 棒槌學堂&iddot;e書小組 ‐

你曾與某個人共上刀山,同下火海,經歷千辛萬苦,當你們再度相逢時,你仍有無話可說的感覺,除非說到&ldo;你還記得老x嗎?&rdo;這樣的話。可眼下我倆誰也不想去回憶過去。

&ldo;你在柏林幹什麼?&rdo;他問我。我們隨便聊了一會。辦公室裡別無他人,透過牆上的隔窗可以看到實驗室裡有兩個人頭在動,那是索裡的兩個助手在工作。

&ldo;還在搞你的蟲子嗎,索裡?&rdo;

&ldo;老本行啦。&rdo;他笑著答道。他喜歡孩子,成千上萬的孩子。上次我們在慕尼黑相遇時,他正出席細菌學專家的國際會議,討論有關制止細菌戰的一些提案。那不是我的專長,而他卻是個名符其實的專家。

&ldo;科隆大學給了我一大筆錢,我現在有了我自己的實驗室。&rdo;他告訴我道。

&ldo;祝賀你。不過坦白地說,我是嚇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rdo;

他的辦公室裡擺滿了裝有各種細菌培養液的容器。他和我談論了一會兒他的工作情況,不時地停下來以欣喜若狂般的眼光看著我。他不止一次拾頭看看牆上的那扇隔窗,然後又看著我,似乎想說什麼。然而,他的眼光又暗淡了下去,可以看出,他已將他剛才產生的那種一吐為快的衝動控制住了。這時的他又恢復到了他被用悶罐子車送到集中營,又被從他妻子身邊分開時的那種樣子。當時他就象現在這樣站著,眼晴就象死人一樣暗淡無光。

不久,他就不再談論他的工作了,我們都知道我們之間實在沒有什麼話題好談。

&ldo;你住在什麼地方?&rdo;他問我,&ldo;我們還得見一次。&rdo;我告訴了他我的住址。他又說,&ldo;約翰王子旅館?那個地方貴得很。&rdo;

&ldo;在德國我從不住下三流的旅館。&rdo;我不知我為什麼要這樣說,也許只是一閃念而已。在拉文斯布魯克時,婦女們在被送進毒氣室前總要先剃光頭髮,頭髮蒸過後打包送到做床墊子的工廠。德國的高階旅館中的床墊子都是泡沫海綿做的。

&ldo;我們還會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