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瑞辰彎彎嘴角,繼續道,“六小姐所作詩詞,立意新穎,辭藻清新,深深打動了瑞辰。我說六小姐誤會了,是誤會了我們顧府的誠意,誤會了我的誠意,我顧瑞辰娶妻必然明媒正娶、八抬大轎,不納妾、不設通房,弱水三千,我只去一瓢。”顧瑞辰定睛看著舒安夏,黑瞳中滿是呼之欲出的洶湧澎湃。
眾閨秀倒抽一口氣,滿是嫉妒憤恨的眼神一齊向舒安夏掃來。舒安夏相信如果眼神能殺死人,她現在已經被凌遲的千瘡百孔了。
舒安夏狠狠地瞪著顧瑞辰,真想一巴掌拍死他,顧瑞辰的臉上卻始終掛著笑意,黑瞳一閃一閃的,彷彿在說:“看,我說話算話,對你負責吧。”
現在的舒安夏也是進退兩難,她如果在繼續拒絕,就徹底得罪了顧家,然而,如果不拒絕,她從此就這麼被貼上的標籤。
“啊——”一聲淒厲的聲音打破了這兩難的尷尬,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燕離歌雙手掐著脖子,口吐白沫,抽搐起來。舒安夏瞳孔一縮,小手攥緊,顧老太君一驚,慌忙叫了傳太醫,前廳內登時混亂起來。長公主臉色一沉,十分不悅地瞪了一眼舒安夏,轉而緩緩走下去。
舒安夏蹙眉,長公主的反應怎麼如此冷淡?燕離歌明明是她的獨子……
最後的這場鬧劇就在燕離歌的抽搐下收場,顧瑞辰的視線始終不離她,帶著一絲探究和一抹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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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後,舒安夏沒再見過燕離歌。把玩著手中的髮簪,舒安夏的額頭隱隱作痛。
從顧老太太壽宴回來,舒府也開始不平靜,先是二夫人給她送來兩個大丫鬟秋荷和春梅,負責她生活起居,明面上是感謝壽宴時,她幫舒天香解圍,實則是明目張膽的監視她。再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二夫人只穿了一層薄紗,在祠堂裡唱歌,整整唱了一個晚上,直到唱到嗓子嘶啞,高燒不退,太醫來之後,雖然只是簡單開了幾服藥,卻把二夫人送回了自己的園子。
四姨娘派人傳來話,舒潯易已經徵詢她意見,是不是讓二夫人幫她分擔掌家之責。
算算日子,二夫人的病也該好了。二夫人想重新掌家,看起來是大勢所趨呢!不過……舒安夏的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四姨娘即使不傳話,她也不會做事不理,想要扳倒二夫人,就不能讓她再次獲權。
“六姑娘,不好了,剛剛侯爺下了命令,撤掉倪姨娘所有丫環,只留下了一個粗使婆子,而且不得讓任何人探視。”碧雲匆匆跑進來,一臉焦急。
舒安夏蹙眉,“怎麼忽然下了這個令?倪姨娘在園子裡呆的好好的,怎麼就惹著他了?”
“奴婢也不知道,不過早上聽下人們議論,昨夜倪姨娘的貼身丫鬟發現倪姨娘和一個男人衣衫不整地在房間。”碧雲答道。
舒安夏霍地一下起身,臉上染上了一層寒霜,
“下人們都在議論……”看著舒安夏冷然的臉,碧雲欲言又止。
“議論什麼?”
“議論倪姨娘早就跟其他男人有染,上次的孩子就是因為不是侯爺的,倪姨娘才故意吃了墮胎藥,還說……”
“說——”舒安夏的聲音又冷了半分。
“還說六姑娘和大少爺沒準也不是……”碧雲的聲音越來越小。
舒安夏眯起眼,顧府的壽宴讓二夫人有了危機感,她知道二夫人要出手了,卻沒想到的是二夫人先拿倪姨娘開刀。冷冷地揚了揚眉,她還沒找上二夫人,二夫人倒是先來找她了,韜光養晦也是些日子了,似乎也該正面交鋒了呢。
翌日,是夜,靜謐的讓人不安。夏園內,早早就用過晚膳,稟退了春梅和秋荷,舒安夏換上了碧雲的衣服,梳了兩個挽髻,笑意盈盈地走出來。惠人用眼神示意了她窗外,舒安夏會意點頭。
“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