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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光裡,清越、沉靜,不真實的眩惑。襯衫袖口被解開,拉高至手肘處,手裡一架萊卡相機,精密、沉重,有日耳曼民族獨有的嚴謹氣質在裡面。調整焦距,對焦,修長手指按下連續快門,一瞬間定格一場花開的美好。

沒有作偽,沒有人性的矯飾,只有注視,只有等待。

這是一種極致的享受,這是一種極致的揮霍。

這是,禪。

原來,傍晚他說的看電影,原來是要她陪他看一場花開。

向晚想起,某一次他圈子裡的那些好友在唐辰睿公寓聚會的時候,紀以寧和他在陽臺上聊天的樣子。

也是這樣的夜晚,夜風沉醉,有點涼意,卻更多幾分歡喜的醉意。紀以寧獨有的柔聲響起來,對他講:說到願望的話,我希望唐易平安寶寶健康,不過其實,我也有很近的願望,是剪一枝曇花來養,據說有福之家才養的活,見的到它花開,所以我很羨慕你這裡呢。

唐辰睿溫和地笑了下,隨手拿起一旁的工具,剪下一枝曇花嫩枝給她,陪她聊:你不用擔心唐易,每一個人的存在,皆是由時間給予,只需索取,不必無措,我們的在場,都是由一些不在場控制,既然這樣,倒不如靜心欣賞一場花開更好。

紀以寧莞爾,難得打趣:你是海德格爾的信徒吧?

之後兩人便一同笑了起來,不約而同俯□侍弄花草,自有會心之人才明白的幽默與默契在裡面。

而現在,向晚看著他,意外地發現一向早睡的小兔子竟然也沒睡,乖乖地蹲在他身邊陪著他,每當唐辰睿拍完一場停下休息的時候,小兔子就蹦向鏡頭前,擺出美少女的姿勢,眼巴巴地看著他:辰辰!拍我拍我!要把我拍得美美的!

向晚當下立刻重重地自我反省:她還有沒有道德了?身為他的未婚妻,居然丟下他一個人去睡覺!比不過人家哲學系畢業的高階知識分子也就算了,竟然連只兔子都不如!……

唐辰睿聽到身後有聲音,停下手裡的動作,轉身,一抬眼,就看見她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撓著頭無措的樣子。

“……怎麼忽然醒了?”他放下相機,隨手拿過一旁的西服外套,走過去披在她身上:“夜裡比較涼,多穿點。”

她看見他朝他走來,走到她面前,近在咫尺。她聞到他身上的桉葉香,知道是他,這索然世間,除了唐辰睿,無人再會有如此清冷而激烈的氣息。

“剛才對不起……”她伸手拉住他,表情很無措:“我不該心情不好對你發脾氣的……”

唐辰睿微微笑了下,沒說什麼,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拿起一旁的萊卡,塞進她手裡,問得隨意:“有興趣玩這個麼?”

向晚看著他,以為他還在生氣,忍不住朝他懷裡靠了靠,口吻裡也不自覺帶了點撒嬌意味:“哎,不生氣了吧?”

唐辰睿沒有說話,平靜如水的樣子,專注地為她手裡的相機對焦,半晌,弄好之後,他才直起身子,摸了摸她的臉,溫和地問:“說到底,你為什麼怕我生氣?”

向晚無語,沉默,低下頭沒說話。

唐辰睿笑了下,漫不經心說一句:“你現在這樣,是因為對我亂髮脾氣而抱歉,還是因為,你剛才在心裡想了不該想的人和事……所以對我感到愧疚?”

向晚‘唰’地一下睜大眼睛,驚異地看著他。

他在說什麼?他怎麼會知道?!

月光下,唐辰睿垂手插在褲袋裡,清冷的月色將他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長,向晚聽到他的聲音溫和地響起來:“和你訂婚時我就說過,你以前喜歡過誰,愛過誰,這些我都不會管,但那些感情,從訂婚那天開始,到此為止。所以你覺得,我會需要你的道歉嗎?沒這個必要。我知道忘記一些感情需要時間,所以我給你時間。你不用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