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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是個能下金蛋的母雞,且還是受法律保護,任何人不能強佔的“義商”。
當年周太祖沒有給謝家爵位,可給了謝家“世代鹽商”的許諾。更賞了謝家百頃良田用以交換鹽引。
千萬別小看了這百頃良田,因為這是周太祖欽賜的“鹽引田”,所以,田裡產出多少糧食,便能換取多少鹽引。
這可是一般鹽商可望而不可即的“恩賜”啊。
畢竟鹽引控制在官府手中。不是你能送多少糧食到邊關,就能換取多少鹽引的。
偏謝家就可以。
所以,他家才能一躍成為第一鹽商,近百年都無人能撼動這個地位。
只要大周的江山不倒,只要謝家不直接揭竿造反,他們家就能一直豪富下去。
對於這樣的搖錢樹,不止兩淮的官員們眼饞。就是京裡的鳳子龍孫們也心動不已,恨不得將謝家拉入自己麾下。
當年的盛陽敢出手,就是因為他背後站著某位皇子。
而今天的李文成藉機開口,估計也是背後主子的示意。
謝向榮夫婦也都想到了,他們沉默良久,對視一眼。交換了個彼此熟悉的眼神,最後由謝向榮開口:“父親,這事不能答應他!”
答應了李文成,也就是變相了投靠到了他背後主人的麾下,如此。謝家便被攪合進了奪嫡的泥潭中。
這是謝嘉樹不想看到的,更是違背秉德公的遺訓。
如果想提前站隊,早在盛陽伸出橄欖枝的時候,謝嘉樹就同意了,而不會因對抗盛陽、被他折騰了那麼些日子,最後還不得不娶了袁氏做“大太太”。
從秉德公開始,謝家就明確了一個目標——只效忠龍椅上的皇帝。
不管是哪位受寵的皇子拉攏,謝家都婉言推辭,也正是這種不偏不倚、不亂攙和,謝家才能在數次皇位爭奪中存活下來。
而不是成為某個野心家的錢袋子,落得抄家滅族的下場。
過去謝家不會攙和皇室中事,現在更不會,謝向榮作為嫡長子,他自幼便接受這樣的教育,所以想都不想便給出了決定。
不就是名聲受損、仕途被阻嘛,那也好過被抄家滅族。
他不做官還可以經商,反正謝家原就是鹽商。
不妥協,決不能因此事而妥協,他恨聲道:“大不了兒子不去考春闈了,也決不能受他要挾!”
謝向榮說得堅定,但眼中卻閃爍著淚光——十年寒窗苦讀,謝家幾代人的夙願,又豈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不,不能放棄,”
周氏聽出謝向榮話語裡的不甘,抬手試了試眼角的水光,堅定的說:“相公,這件事或許還有旁的解決法子,咱們決不能輕言放棄呀。您是天生的讀書料子,又苦讀了這麼多年,如今春闈在即,眼瞅著就要成功了,決不能就此放棄啊——”
周氏在謝家住了五年,與謝向榮見面的次數並不多,但每日都能聽到下人談論:大少爺又被某某名師稱讚了,大少爺每日苦讀、別提多辛苦啦,大少爺、大少爺……
再加上謝向榮的輝煌戰績,她真不忍心丈夫就此放棄學業。
“嘭!”
謝嘉樹一拳捶在面前的書案上,咬牙道:“沒錯,大奶奶說的沒錯,這件事決不能這麼認了。哼,李文成他欺人太甚,真當我謝家軟弱可欺嗎?”
在場的幾人中,謝向晚表現得最鎮定,她眯著眼睛認真思索著,一隻白嫩嫩俏生生的右手輕輕的摩挲著左腕上的白玉鐲子。
熟悉謝向晚的人都知道,每當她想事情的時候,便會有這個小動作。
謝向晚摩挲的那鐲子都有些溫熱了,她才抬起頭,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冷笑,“父親,李家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