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過了兩日,是九月初六。
姜零染起得早,坐在梳妝檯前發呆。
昨晚又沒睡好,還著了涼,她吸著囔囔的鼻子,手指壓著悶疼的額角。
廂竹推門,悄步走進來,瞧見梳妝檯前的人,很是意外:「姑娘何時起的?」
姜零染扭頭看她一眼,剛要說話,先打了個哈欠,眼眶裡頓時噙了兩汪眼淚。
「剛起。」她抬手抹了把眼睛,水光散去,眼底多了幾分清明:「洗漱吧。」
聲音啞啞的。
廂竹皺眉道:「您嗓子怎麼了?」
「有點疼。」姜零染嘆了口氣,無奈道:「約莫要吃兩副苦藥湯子了。」
廂竹眉頭皺的更深,埋怨道:「既是不舒服,怎麼不叫奴婢們呢?」
姜零染擠了個笑:「忘了。」
「」廂竹也顧不上再說什麼,揚聲道:「青玉,快去請大夫,姑娘病了。」
本要進宮的姜霽聽了這訊息,往後院來。
姜零染裹著毯子,懨懨的窩在躺椅裡,見姜霽來,無精打採道:「我沒事,就是小風寒。哥哥快去忙吧。」
姜霽眉頭擰成了麻花,上前探了探她的額溫,驚道:「燒著呢。」
姜零染也覺得身上滾燙,卻又止不住的發冷。
裹緊了毯子,道:「已經請了大夫了,待會吃了藥,蒙著被子睡一覺,明日就好了。」
姜霽聽她如此說,默了默。
今日是九月初六。
自上次進宮後,這兩日再無一點訊息。
皇上給的話是今日賜婚,但想著歷經過的波折阻撓,姜霽對皇上的這句承諾並不相信。
看姜零染這般說,許也是一樣的心思。
但看她不提,姜霽便也沒有提。
想著,若今日聖旨不來,他下職後就去太子府上一趟。
姜霽點了下頭,轉而問廂竹請了誰來?廂竹答了。姜霽皺眉道:「尋常大夫我不放心,去請王大夫來吧。」
姜零染聞言,萎靡的神色精神了不少,目光爍爍的看著姜霽:「哥哥饒了我吧,他那藥太苦了!」
自姜霽的腿傷一日好過一日,他對王瞎子的信賴與信服就一日多過一日的深厚,遇到不舒坦,定要問過王瞎子才算。
姜零染自然知道王瞎子醫術精湛,但想到他那湯藥,她實在狠不下心去請。
姜霽對此深有感觸,看她一臉的抗拒,好笑道:「不吃就不吃吧。」
說著看了眼更漏,又看回她臉上,不放心道:「我要走了。你在家中可以嗎?」
姜零染笑了笑:「廂竹她們都在呢,沒事。」
姜霽道:「我下職就回,你好好休息。」說著又吩咐廂竹:「有事就讓松鼠去給我傳訊息,千萬別怕麻煩,瞞著我。」
廂竹點頭應下了。
大夫進府,診了脈,吃了藥已是辰時。
姜零染嗓子眼裡苦的厲害,兩顆話梅也驅不散,早膳更是用不下。
藥勁兒上來後,歪在躺椅裡昏昏欲睡。
廂竹讓人退了出去,合上了房門。
姜零染渾渾噩噩的不知睡了多久,聽得耳邊熟悉的輕喚,她唔囔的「嗯」了聲。
過了會兒,才覺得這聲音不該出現在她這裡,迷糊的睜開了眼。
燕柒看她睜開眼,皺眉道:「還難受嗎?」
姜零染從毯子裡伸出手。
燕柒握住了。
「不難受了。」姜零染趁著他的手勁坐起了身:「你怎麼來了?」
燕柒聽她嗓音幹啞,兩頰紅紅,眼睛裡的迷糊勁沒散,很是疲倦的樣子。
拿了個團枕墊在她背後,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