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本想就此搪塞過去,不過因為心裡那絲不詳的預感,他多問了一句:“難道你想到了?”
“神策軍中尉謀殺安王”王建終於吃完了糕點,他拍了拍手,轉過頭來,雙目盯向李茂貞,眼眸亮得厲害,“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八公山之役?”
李茂貞雙手一攤:“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覺得安王會坐以待斃?”王建看著李茂貞問。
“我說了,我不關心!任務完了,這事也就跟我沒關係了!”李茂貞沉聲道。
王建笑了笑,笑容詭異:“有關係。”
“你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起我們曾有過的約定。”
“約定?”
“苟富貴,勿相忘!”
李茂貞怔了怔,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已經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何處來的富貴?”
“安王。”王建道。
李茂貞眼神低沉:“你知道了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安王不會坐以待斃,而且安王跟如今最有望太子之位的普王,相交莫逆!”說到這,王建自嘲一笑,“相交莫逆,這四個字,放在一般權貴身上,就是個笑話,但對普王而言,重於泰山。”
“你很瞭解普王?”
“我只瞭解需要了解的人。”
李茂貞緊繃的神情,鬆了下來,他苦笑一聲:“看來你知道了些什麼。”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只有一點直覺。”
“直覺?”
“我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向上爬的機會。而直覺告訴我,眼前就有這樣一個機會!”
李茂貞站起身來,看向王建,沉吟片刻,忽而道:“你覺得安王會贏?”
王建也站起身來,跟他小山般的身軀一比,李茂貞單薄的像個弱女子,他道:“放手一搏,生死由命,富貴有天。若是不搏,就算命裡有富貴,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給你。”
六日時間,很快過去。
一百多名青衣衙門修士,在長安府的配合下,相繼進入預定位置,隱藏在坊內民居中。
明日,安王府的八百甲士,也會出動,隱蔽移動到玄武門和長樂門外待命。
李曄最終制定的計劃,是南北同時進攻。
八百甲士之所以沒有立即出動,是因為目標太大,一旦他們都消失在王府,可能會引起注意,所以在最後一日行動,力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宮變的發動時機,定在第七日午夜。
第六日夜裡,李曄到了一品樓。
一樓大堂樓梯旁,手邊擺著一把二胡的說書老頭,依舊在唾沫橫飛。
黃巢卻沒來。
李曄不是來見黃巢的。
二樓,南宮第一身前的桌子上,擺了五個酒壺,但他卻一個都沒喝。
李曄在南宮第一對面坐下。
“今天你很守時。”南宮第一正襟危坐,看著李曄緩緩說道。
“其實我一向很守時。”李曄微笑道,“只是司首每回都來得早。”
“有人請喝酒,若是都不早早趕來,那這個人一定不是什麼好人。”南宮第一認真道。
李曄頷首道:“司首的話,一直都很有道理。既然如此,司首為何不飲?”
南宮第一搖頭嘆息:“我怕喝了這頓,就再也沒有下一頓了。”
李曄默然,半響,他看著南宮第一:“司首未必一定要出手。”
“我一定會出手!”南宮第一一拍桌面,聲音不大,但語調極重,且神色莊嚴。
“這是為何?”李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