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眼下吐蕃、回鶻侵擾邊境,契丹崛起於草原,那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多說無益,諸位只需要看看那些效忠朝廷的河北藩鎮,眼下是何等情況就會明白。”
李曄沒說仙域的事,說了眾人也不會明白。他知道這些人最關注的,還是日後自身的前途命運。
趙炳坤沉默片刻,眼神數變,忽然抬頭對李曄道:“兵家只輔佐岐王,也只聽岐王調遣,不知安王可會應許?”
李曄笑著道:“聽岐王號令就是聽朝廷號令,孤有何不許?”
趙炳坤故意說這種不中聽,甚至是大逆不道的話,無外乎是試探李曄而已。李曄知道一旦自己眼神有個變化,對方就會立馬起疑。不過他心中坦蕩,自然無所畏懼。
李茂貞見李曄態度如此堅定,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心中也覺得奇怪。
難道李曄就不怕她尾大不掉?
是相信她不會降而復叛,還是自信她無法翻騰出多大浪花?
李茂貞投靠李曄,或者說效忠朝廷的決心已定,至少是眼下態度很堅決,趙炳坤等人無法違逆,總不能自己扯開大旗造反,只能聽之任之。
在得到李曄不會區別對待的保證後——雖然這種口頭保證並沒有什麼用,趙炳坤和眾將還是稍稍心安,當下意見也就得到初步統一。
離開大堂,李曄和李茂貞在府中邊走邊商談一些要事。
其中的重點,是征伐淮南。這件事李曄沒打算親自動手,讓李茂貞帶兵渡河,劉大正率宣武軍輔佐即可,他自己則帶著上官傾城去關中。
這樣做的目的,是確立李曄對關中的統轄,也是防止李茂貞假意投靠。如果李茂貞能夠攻下淮南——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李曄就會允許關中軍班師,李茂貞得到如此大的軍功,地位也會穩如磐石。
這是符合兩人心意,也是兩人都希望看到的結果。
臨了來到假山湖泊旁的一座小亭,兩人憑欄觀景。湖畔的荷花已經盡數凋零,冬天就快來了,游魚仍舊生機勃勃。
兩人都負著手,都是昂揚挺拔的身姿。
李茂貞悠悠道:“磨山之戰前,我費盡心思,佔據更多地盤,對上官傾城註定被高駢擊敗無動於衷,甚至希望她和李振都戰死才好。我已經做好佈置,只要得到上官傾城兵敗的軍報,就會吞併你的部曲。”
說著,她看向李曄:“凡此種種,你都不忌諱?眼下就真的相信我是真心投靠?”
李曄看著一隻在湖中游來游去的鴨子,不以為意道:“一日一夜之間,劉大正所部疾馳近百里,進駐臨渙,你就註定吞併不了我的部曲,我有什麼好忌諱的。往日種種,不過是過眼雲煙,如今形勢不同,我又何必耿耿於懷。昔日我們也曾並肩戰過鳳翔亂軍、平過黃巢賊軍,而今所為,跟昔日並無差異。”
李茂貞沉默了一會兒。
她忽然又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身份的?”
聽到這個問題,李曄不由得笑了。
很賤的笑。
李茂貞眼中閃爍起殺人的厲芒。
收到李茂貞的警告,李曄咳嗽一聲,假模假式擺出一副嚴肅模樣,“從始至終,聖姬和李茂貞就沒同時出現過,這是最大的問題。在長安之時,我甚至看到你之前慣用的那柄摺扇,出現在聖姬手邊。你女扮男裝的時候,雖然威嚴氣更重,但看的多了,眉眼間跟聖姬一樣的蛛絲馬跡還是太多——誰叫我跟你這兩個身份,都朝夕相處過不短時間?”
李茂貞不說話。
李曄繼續道:“最後確認,當然是在章,書生跪坐滿院。
“此事當真?!”王載豐一驚而起,臉上的鬍鬚一陣顫抖,目光如同虎狼一樣狠狠盯在進門稟報計程車子身上。
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