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懷本來還想反駁兩句,見岐王都掏出長槍了,還能說什麼,只能灰頭土臉的閉嘴。那模樣,活脫脫的被欺負了,還沒脾氣。
看到楚南懷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岐王得意的扭頭哼了一聲,收起長槍,湊近李曄,拿胳膊肘捅了捅他,眨巴一下長睫毛下的大眼睛,低聲道:“今晚你有沒有把握?”
在旁人面前,岐王自然是向著安王的,凡事以安王威嚴、安王氣勢為重,誰敢不服,就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天道傳承。私下裡,岐王還是得關心一下安王的真實情況。
只不過,這傻女人難道真的覺得,在眾人面前湊近一下,壓低個聲音,就屬於私下裡了?
李曄笑道:“有沒有把握,對手都來了。”
他說得不錯,蘭州城後方,一片黑色連雲急速襲來,很快就顯露出一大群黑袍兜帽的月神教修士,氣勢洶洶的盯著他們。
為首兩人,自然是神子與大上師。
故人相見,春風滿面,仇人相逢,分外眼紅。
李曄跟神子絕對是仇人,但相見的場面,卻是兩人都面帶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充滿貴族氣度、王族風範。就好像對方把自己一刀砍了,自己也能笑著閉眼,說一聲各為其主,我不恨你。
岐王跟大上師就不一樣了,互相狠狠瞪著對方,一個比一個面目兇惡,生怕自己氣勢不如對方強。若非他們不能變幻身形,說不得,眼下要一個化虎,一個化狼,好好齜牙咧嘴、呼嘯對吼一番。
這個時候,李曄覺得,岐王應該把摺扇給他,這樣對雙方的氣勢都有很大提升。
“我還以為上回那一劍斬得狠了,今天你不能來。若是那樣,那就真的太過無趣。”李曄笑著說道。
神子的笑容同樣明媚,好似一個月前,並沒有被一劍傷得只能落荒而逃,“聖人言,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既然安王到了我家地盤,我怎麼都要盡一盡地主之誼,讓好友盡興而返。”
李曄笑道:“盡興而返,這四個字,我送給你。岐王方才說了,河西之地,自古就是漢家疆土,你們只是客人。你們這些客人不請自來,還面目可憎,今日之後,就哪裡來回哪裡去吧。說不得,再過個三年五載,我還會來登門拜訪。”
神子道:“安王這話,恕我不能苟同,所謂神器有德者居之,神州這片洞天福地,應該”
見兩人掉書袋掉個沒完,實在是虛偽得不成樣子,岐王和大上師都忍不住了,轉頭對兩人怒目、悲憤而視。
“還打不打了?你是能把他說回去還是怎麼?能動手的,為何要動口?”
“神子,蘭州戰況激烈,每一刻都有大量勇士戰死,還請神子速速禦敵!”
李曄只得閉嘴。不是因為岐王對她瞪眼了,而是尊重岐王的話,也尊重眼下的局勢。
這婆娘近來越發豪氣干雲,不允許別人忤逆他絲毫,無論是行動還是言語,而她自己,則在他面前愈發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情。
神子深吸一口氣,斂去臉上的和煦之色,轉而認真對李曄道:“你我二人,今夜必然只能剩下一個,可以見到明日旭日東昇。我很好奇,安王,你憑什麼覺得,你能夠贏?
“你上回傷我的手段,我現在已經有所防備,你還拿什麼對付我?而我這回,卻帶來了月神教引神秘法,可以引動月神親自出手,降下神力到這片月神的土地,讓你屍骨無存、魂飛魄散!李曄,你告訴我,你還怎麼活命?!”
話說到後面,神子氣勢勃發,周身黑氣湧動如焰,縷縷交疊,層層攀升,語氣也漸漸凌厲。最後一句話,更是直接暴喝而出。
李曄笑了笑。
仍是笑了笑。
他沒有回答神子的話,只是寸寸拔出天子劍。
他不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