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兒,我希望你能幫我纏住二哥,”孫仁熱情淡然,彷彿在講述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我已求過母親,大都督如今在柴桑養病,只有呂蒙留在建業,沒有二哥的幫助,呂蒙無法調動軍隊,所以母親後日會設宴請眾大臣,你和二哥都不擅長飲酒……。”
微笑著環顧著在座的眾大臣,幾乎每個人都笑容可掬,他們的完全不知道這其後隱藏著的陰謀,孫老夫人頻頻的舉杯,看孫權面不改色的連盡數杯,清晰的感覺到孫老夫人的目光快速的移到自己身上,“步兒,今日這般高興你也飲些酒暖暖身子吧”
在孫老夫人的注視下,步兒忙伸手捧起酒爵,正要仰頸,孫權伸手接過酒爵,“母親,步兒並不擅飲,這杯酒,就由我代她吧”
孫老夫人面上的笑容並未收斂,只是靜靜的注視著孫權飲下那杯酒,銳利的目光在步兒面上掠過,步兒有些忐忑的轉首看了看孫權,他微笑著示意侍女為步兒斟滿酒,“母親,我與夫人一同祝您福壽無疆。”
連飲了兩爵,步兒頭昏腦漲,覺得孫權伸手緊握著自己的手,輕輕用力想要掙脫,卻聽孫老夫人笑道:“你們不敬夫人一杯嗎?”
於是眾人又齊齊的舉杯,步兒只得再次舉杯,剛剛飲下,又聽孫老夫人笑道:“既然夫人飲了,那麼就與主公和夫人一同飲一杯。”
真不知道孫老夫人為了今日做了怎樣的準備,步兒只覺得自己不停的舉杯,直到最終人世不醒。
清醒的時候,天色已黑,隱約聽見孫權在帳外發怒的聲音,聽上去劉備已經帶著尚香離開了建業,微笑著躺在黑暗中,凝視著帳頂,頭痛欲裂,尚香追尋的幸福也許並不是她想要的,但真心的希望她能在荊州獲得幸福。
粉色的細布,寫著廖廖的數句,沒想到步兒竟然用這樣的方式將自己要說的話帶到荊州,諸葛亮細細的察看放在琴旁的細布上的字,她果真瞭解自己,如果長篇累牘,想必會引起所有人的注目,這短短的數言,想必旁人也沒有偷窺的****。
“軍師,”黃忠笑容可掬的走進書房,“主公已遣人飛騎前來報信,他與夫人明日傍晚便能到達荊州。”
“是嗎?”諸葛亮微笑著將細布收回自己袖中,伸手拈起琴旁的羽扇,“雲長和翼德知道了嗎?”
“知道了,”黃忠在一旁的椅中坐下,神采飛揚,“雲長和翼德興奮難耐,已經飛騎出城前去迎候主公了。”
已經去了?自己在主公不在之時管轄荊州,在未得到自己的軍令,關羽和張飛竟然私自出城,心中雖有不悅,面上卻仍然笑容鼎盛,“他們興奮如此也是情有可原,咱們得做些準備迎接夫人……。”
“軍師,”黃忠突然喚住諸葛亮,“昨日翼德說軍師接到孫夫人的來信,不知孫夫人是否請軍師代為照顧夫人?所以軍師才對此事如此熱心?”
卷一:去年今日此門中 第六章第三節問君能有幾多愁(三)
第六章第三節問君能有幾多愁(三)
回身注視著黃忠,想到這個問題竟然出自他的口中,諸葛亮覺得這般的詫異,愣怔之後,微一揚眉,“漢升為何這般說?難道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不同,”黃忠憨厚的笑著,“難道軍師心中不是這般認為?翼德每逢飲醉了酒,總是大聲怒罵妖婦,軍師心中應該明白,他口中的妖婦是誰,無仇無怨,翼德為何這般恨孫夫人?軍師心中如明鏡一般吧”
放眼荊州,敢在自己面前說實話的人不多,唯一的一人便是眼前的老將軍,諸葛亮溫和的笑了,“即便如此,那又能如何?步兒已是孫夫人,我再喜歡她,也不能改變什麼,我也不會因為喜歡她,就將荊州拱手相讓,為何還要顧忌她?”
黃忠面上的笑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