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將過去,那天J先生曾問她,何時有空。
情天正值高三,每天學業很緊,每週唯有周日能休息一個白天,她告訴J先生時,他沉默了一會。
J先生沉默,是因為他忘了,畫作能有那樣水平的她只有十八歲,之前自己對她的那些批評,似乎確實是過於嚴苛了。
後來他說:“週日我會去一趟雁湖,要拜師,就過來。”
…
此刻,情天站在雁湖湖邊,這裡這麼美,J先生今日要來這裡畫畫,那麼在他筆下一定會更美。
然而誰也沒料到,原本晴好的天,在情天抵達不久之後,下起了一陣雨。
她躲到不遠處一棵大樹下,茂盛的枝葉層層疊疊,倒是成了天然的大傘。
她在想,J先生已經到了嗎,或是還在路上,下雨了他還會來嗎?
就在她開始擔憂的時候,身後不遠處有車聲慢慢駛近,她的背後是大樹,遮擋了視線,一直到那車子在大樹下左側停穩,她才轉過頭去。
純黑的一輛牧馬人,車身上有黑金隱隱蜿蜒的龍紋,低調卻非常有氣勢。
情天傻了眼。
駕駛座推開,有人邁下車來,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立在車邊,一手手機貼耳邊,一手正將車門關上,情天整個人已是呆愣。
那是怎樣一個男子,一襲長款的深藍色薄風衣,身材修長筆挺,風衣內是黑色襯衫與黑色西褲……容顏俊雅,渾身透著一股清冽。
抬眸看到情天,男子按掛電話握於掌中,朝她邁步而來。
直到她跟前,她還愣愣站著。
“情……天?”
男子嘗試問,聲線低沉,宛如大提琴之末弦。
第166章 我的徒弟,這麼害羞的嗎?
彼時,初秋的天,情天穿一襲淺橘色連衣裙,外搭一件米白色短款小荷葉邊針織衫,連衣裙到膝蓋的位置,套至小腿的米白色長襪,腳上是黑色的平底皮鞋,十足的高中少女打扮。
她五官清淡秀婉,長髮側編,鬆鬆的麻花辮長度只到鎖骨的位置,劉海輕薄自然,一雙杏眸就那麼怔怔看著眼前人。
她不是沒有想象過J的模樣,學藝術會畫畫的男子,有些會喜歡把頭髮蓄長,從穿著與氣質上,就有幾分頹然的浪漫與文藝;或許也可以是正常的男子,不一定多帥氣,但氣質斯文眉眼溫和,穿著乾淨的白襯衫……
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眼前此刻,她看到的這一種。
她緩緩地點個頭:“我是,你是……?”
眼前人沒有回答,只是微微側頭看她,眼眸中似有一絲薄薄的笑意,情天暗暗深呼吸,她不能一直丟人,更不能一直盯著人家看。
垂了眼睫,她卻連說話都支吾:“原、原來……你、你就是J先生,你好……”
她似乎聽到了一聲男子低低的輕笑,“我的徒弟,這麼害羞的嗎?”
“不、不是……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樣。”
她說。
“你想象中,是什麼樣子?”
沉沉聲線從頭頂傳來,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跟前,暗影幾乎能將她整個人籠罩,無形中的氣場讓情天想往後退。
情天深呼吸抬頭時,卻看到那人已經轉身朝湖畔邊走去。
那應該是情天長那麼大,第一次覺得一個男人的背影竟然也可以如此修長好看,他明明步伐沉穩,卻讓她覺出瀟灑。
那是一場陣雨,剛剛落一小會就停了,蘆葦沾了水珠,依然迎風搖曳。
“有帶紙筆?”
立於身前,身形頎長的男子問。
情天摘下雙肩包,拉開拉鍊拿出自己的畫本,又從筆袋裡取出鉛筆來。
那人伸手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