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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了眼病床裡,沐勝遠閉著眼睛應是睡著了,臉頰凹陷,即便睡著渾身也持續有些輕微的顫著,現如今沒有氧氣罩他自己都呼吸困難。
周齡對護工微微點頭,面色和善,手裡拎著的保溫壺擱在桌面上。
單獨將一隻袋子遞給了男護工,低聲說是自己在家裡打的豆漿,還有自己做的包子,體諒護工在這裡照顧過夜辛苦了。
包子豆漿都還是熱的,這本是屬於早餐的食物在深夜同樣令人心生溫暖,男護工笑著接了,周齡讓他到外面走道里去慢慢吃,這裡有她在。
男護工感謝地拎著袋子出去,打算順道在外抽支菸解解乏,走得就比較遠,不然有煙味。
病房中只剩下周齡與病床裡躺著的沐勝遠。
今夜喝了些酒,雖然以周齡的酒量沒有醉,卻還是讓她的面頰泛出些紅潤來。
曾經情天對她說:“嬸嬸,您的膚色真好,白裡透紅,紅光滋潤的。”
那時候聽著,周齡笑得眼睛都眯了,她膚色確實白皙,喝酒後臉頰微紅像是染了胭脂是很好看。
此刻,她依然紅光滿面,但再也沒有那種能笑得眼睛都彎眯了的開心神情。
她靜靜地看著病床裡的沐勝遠。
嫁入沐家二十來年,見過了沐家的風風雨雨,或許人都是類聚的,沐圳良不是一個對名利執著的人,只要生活富餘,更願意將自己的精力花在生活情趣上,在她眼中,自家的日子過得一直有滋有味。
然而即便自己不想爭,也會有人將你當成假想敵,更不說是豪門之中的權勢歸屬,有的人天生是進攻型,有的則是不得不自衛。
人生路走到一半,一切又恍惚重頭,能擁有的只剩那麼少,那麼少了……
不能再失去了。
目光平靜,她伸手向床頭的氧氣開關。
……
在門外樓道口吃完了豆漿包子,又抽了支菸的護工,正要轉身回病房,身後突然有人喚住他。
是一個年輕男子,看著挺精神,向他詢問某個病房在哪一頭,護工根據自己的印象指了個方向,年輕小夥說剛才曾經去過,沒找著,能不能讓護工帶下路。
護工尋思著周齡還在病房裡,離開一小會沒什麼,就答應了,領著年輕人拐過另一扇門去找他所說的病房。
當兩人一起離開樓道口時,樓梯拐角幾步上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直接就快步往沐勝遠的病房而去了。
那時候,周齡正從病房出來,強裝著鎮定走過走道,正到樓梯口,突然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腕,原本就心神不寧的她幾乎就要嚇得叫起來,卻被人一把捂住了口鼻。
“四夫人,別說話!我不會害你。”
男子的聲音壓得很低,正是捂著她口鼻的那人。
周齡還沒有看清,但感覺聲音好像認識,就被那人帶著快步繞過走道拐角,摟著有些腿軟的她直接進了電梯,按按鍵下行。
在電梯裡,周齡才終於看清了身邊的男人,認出來竟然是平日跟在藺君尚身邊的那個助理,許途。
許途的臉色很嚴肅,目光朝上望了一眼,雖然在密閉的空間裡什麼也看不見。
周齡的臉色卻在明亮的電梯裡顯得煞白,雖然不知道為何藺君尚的助理會出現在這裡,但她還是渾身警戒。
在電梯下行到一樓的時候,門開,許途往外走,她也往外走,眼睛看向旁邊那一部電梯,早前估計被人按過按鍵,但沒有留在門前等,此刻到了一樓是自動開啟的,無人。
周齡轉了身就進了隔壁的電梯,手指一直快速點著關門鍵,許途轉身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那扇電梯門合上。
看顯示的數字,是往上去,剛才他們乘的那一部電梯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