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君尚目光望著遠處的黑夜,眸色深如寒潭。
“身處商場,我也算不得乾乾淨淨,這個秘密,就讓我來背。”
只要她一世純粹無憂,足夠了。
周齡震驚於他的話,震驚於他對情天竟然這麼深的感情,這件事如果日後有追究,那麼他就是包庇。
為了守住情天的單純與幸福,他卻能做到如此。
“快走吧,車子就在樓下。”
男子聲音沉沉,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
餘力扶著周齡從身邊經過,周齡轉頭看著那道站在天台上的高大身影,再度紅了眼。
然而這一次,卻是混織著欣慰的。
情天啊,或許曾經過得很辛苦,終究有一個愛她至深的男人。
…
許途跟餘力一起護送周齡離開,那道高大的身影巋然不動立在夜風裡。
今天晚上去玉致居接情天的時候,向來心思縝密的他就發現周齡家裡的葡萄酒味道不對,喝慣了她釀的葡萄酒的情天與沐箐箐或許不覺,當成以往一樣低度數的飲品來喝,卻不知道被周齡改動過了。
情天的酒量他清楚,雖然說喝個三四杯啤酒就會醉,但也不至於才喝了一杯的葡萄酒就暈成那樣。
以及,他們要離開時,周齡站在車邊目送,那一眼……
或許是多年來看人的直覺,有些東西,感覺不對就是不對,還是很準。
所以回到松雲居,他才會安排餘力再去玉致居看看,果然,不久後,看到周齡手裡拎著保溫壺出門了。
在沐家相處二十來年,對於沐勝遠,周齡與沐圳良不可能不清楚,即便有些事情他們放在心裡不說。
周齡的動機藺君尚可以理解,當被一步步逼迫,再不爭的人也會發瘋失控。
悲哀的是,反擊之後要賠上的是自己。
如果早一些知道周齡的想法,他可以好好佈置一下,事情不至於到今天的地步,但事發太突然,他唯有強行護下她。
沐家人與他沒關係,他也從不是個愛幫人的好人,只是,這是情天的家人,她剩下不多的親人。
看著她因為與沐少堂的姐弟情而哭,他就格外看不得,更不說如果今夜周齡結束了沐勝遠的生命,自己從這裡跳下去,他的情天要怎麼面對。
她是個重情念舊的人,而他再看不得她為誰難過,她不該承受這些。
那麼讓他替周齡守著這個秘密吧,護下週齡,就是守住了情天心中所剩不多的淨土,她不該知道這些,他只要她一直開心無憂就好。
……
醫院大樓外,車輛來往很少,夜已經,逐漸歸於平靜。
…
松雲居
情天醒來時,是半夜三點。
睡在她身邊的人,她一動,他就睜開了眼睛。
昏黃的光線裡,情天皺了皺眉,那人就問:“頭暈嗎?”
問時,一雙溫暖的大掌已經伸來,指腹在她太陽穴上給她輕揉。
就是喝多了有點不適,相比暈眩症犯了時簡直算不上什麼,情天閉著眼讓他揉了一會,問:“幾點了?”
“半夜,繼續睡就是。”
“我渴。”
她睜眼,那人立馬就起身下床,去給她倒水。
情天從玉致居回來,睡到現在感覺好久了,就起身靠著床頭坐著。
藺君尚倒來的一杯溫水,她咕咚咕咚喝了整杯,咂咂嘴才發現有些微甜。
“放了些葡萄糖,解酒。”
杯子隨手擱在桌邊,他就坐在床沿看她,她睡得頭髮有些亂,他給她撥開臉上的髮絲,昏暗的燈光裡眉目沉俊溫然。
這樣的靜謐,這樣的相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