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感情之事向來最難琢磨,商場之中失敗不過是身外名利散去,涉及情感,卻令人不敢自居聰明。
因為失去的,或許一輩子都會在心中某一處,空了一塊。
……
細細回想,其實情天並未想過“離開”。
從高三相識,輾轉歷經五年,其中發生過那麼多事,足以在午夜夢迴作成一場一世的夢,往事不可追,恩怨不過是細枝末節中出的差錯與誤會,若拋開苦難不談,其實她從未後悔過遇見藺君尚,即便現如今知道,他最初的接近是有目的的。
高三那一年,因為有他,讓她在失去父母又身患病的極度消沉後感受過最美好的溫暖,他看似高冷清冽,話極少,卻可在細節處感受他的溫暖愛護。她剛好也不是個熱絡的人,兩人相處總有一種淡然之中的隱隱牽繫,在那個時期,每當她心內受挫或是有任何不安,想到的第一人不再是祖父家人,而是他著白色襯衫,在畫室中手捧一本書坐姿隨意麵色清淡,好像天大的事,也不過是他不緊不慢合上書之後的一個決定就能解決。
那是一種莫名的安心,卻如此強大,令她依戀。
沐家書房曾掛有一幅祖父的書法,其上是佛教禪宗大師青原行思的參禪三重境界。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
那應是在她初中的時候所作,當時情天跟著祖父手中筆墨輕念,不得其意。
後來閱讀中慢慢接觸佛學,念得多了,久而久之有些東西就在心中頓然明瞭開悟。
情天不敢說自己參透了其中的奧義,但自小所學使得性格沉澱,坎坷的經歷中依然盡力守住本心,總是容易將事情看得更清明。
即便藺君尚最初有目的接近她是真,對她的好與愛也同樣是真。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也有所虛,唯有感覺最不會騙人,人往往要相信直覺。
波折輾轉,從她答應嫁給藺君尚的那一刻,是真的想要與他好好走下去,她愛他,而他值得。
只是……
她只是在自己再一次突然犯病之下,對這樣狀態的自己厭倦了。
或許其中包含身體不適的情緒不佳,再者是深深的無力感,她突然對未來迷茫。
這樣的她跟藺君尚在一起,承受他的深情呵護,她是不是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何時是個頭。
沒有想要“離開”,卻突然發現自己不知如何自處,發現自己可能不能回報他什麼,甚至為他生個孩子,這種感覺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
情天在他懷裡,不知從何說起。
藺君尚抱著她,目光灼灼,像是想要替她掃除她心中一切障礙顧慮,像是真的打算徹夜不睡也要與她將一切慢慢談開,不讓任何再隔閡他們之間。
“我沒有想要離開你。”
終於,她悶聲道。
感覺得到他鼓勵她繼續的目光,她又沉默片刻:“只是,若有孩子,如果哪一天……也能有孩子陪著你。”
可是她怕,連孩子都是奢望。
面前一片暗影,她肩上瞬時傳來一陣清晰的疼痛。
那個人在她肩上咬了一口。
低沉的氣音帶著壓抑的嘆息肅穆,從肩頸處傳來:“還有更誅心的話嗎?”
她眼眸泛霧,咬著唇,他又低頭咬了她一口,胸膛的呼吸隱忍微重,手臂很用力。
人在生死麵前很渺小,難以預料,不是她要故意說讓他傷心的話。
“聽好了,我只要你。沐情天是不是我太縱著你由著你,才讓你有那麼多胡思亂想?”
他抬起頭,大掌捧著她的臉,讓她與他對視,眼神無可逃脫。
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