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水榭門人——就按現在所站位置劃分,站於東館一側半數門人歸於朔月——”他說得如此兒戲,卻毋庸置疑,白玉臺下終於有了陣陣喧語。笑無情絲毫不放在心上,眼神淡淡一掃,視線所落之處即刻安靜下來。“即時起,劃歸朔月的半數門人便不再是我滄冥之人,或者跟了朔月而去,或者自行離開都不再是我過問的,只是滄冥決不再收留,自行決定吧。”
他這一句話無形間卻幫了朔月。倘若他不將那些人趕走,怕是其中大多的人會因不服朔月而堅持留在水榭。他將他們推了出去拒之門外,剩下的便是朔月自己的事情,他該做的已經都做完,算是履行了約定,其他事情便與他無干。
“留居水榭的人可以散去了,剩下的留在這裡等候朔月安排。”他說完轉身離去,經過小九身邊時微微駐留,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那般雲淡風輕,卻是沒有將任何事情放在心上。
“至此我所作的承諾已經完成了,我給你三天時間整頓,希望三天之後,我不會在水榭中再看到你。”
小九也便淺淺的回應他一個笑容,依然和如春風,“我知道滄冥公子定然是會遵守自己的承諾的。只是沒有料到,連這水榭的半壁江山,你也絲毫沒有放在眼裡罷。”
笑無情未應,淺笑離去。
他的確不曾放在眼裡。反正是從師父那裡繼承來的東西,得也是白得的。不過倘若那個如今不知道是死是活還是在哪裡遊歷大江南北的師父若是知道了,怕是得氣得跳腳。然而他自己,還有那個本該繼承水榭的師姐都毫無責任感的丟下水榭不管了,他又何必執著於責任呢。他擔這個水榭的擔子已經很久了。
他的確不怎麼希望小九醒來,這傢伙醒來麻煩得很。不過既然醒都醒了,便沒什麼所謂。該發生的,自然都會發生,世事於他不過一場浮生若夢。
笑無情已離去,留下的半數門人縱然也心懷疑慮但都依命散去,暫時各歸各職,等候下一步安排。然而另外半數此刻卻是動搖不定,對於這突發的變故,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只是威懾於小九身邊的風殘月,不敢造次。
又何止是他們……就連風殘月此刻,也依然不敢相信發生的事情。
他也是在幾天之前才知道,當年小九“犧牲”自己掩護笑無情逃離,竟是兩人達成的協議,而代價,就是倘若小九活了下來,他將得到水榭的半壁江山。
笑無情這人識時務得很,未來的半壁水榭,和現時自己的性命,他當然是答應得毫不猶豫。至於小九……風殘月隱約覺得,他怕是早就盤算好一切,有把握自己不會喪命。只是不知他是否料到回來之後笑無情卻令東籬先生拖著他體內的毒不解,令他睡了這許多年。
他這樣做,雖然很“小人”,卻算不上違背諾言。
此人喜怒無常又善變,但自己答應下來的東西,當個小人動了手腳是一回事,但是隻要事情走到必然的一步,他是不屑於去違背的。小九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所以並不擔心他會食言。
小九的胃口,的確出乎他的意料。即使一母同胞,他卻未必能夠看透小九。
“哥,你在想什麼?”小九輕聲喚回他,風殘月收回心緒,搖了搖頭,“沒什麼。”
“不用想太多啊,我們只有三天時間,這三天,可有很多事情要哥哥幫我去做呢。”小九臉上的笑容消失,看向白玉臺下動搖不已的人群,眼中遍佈著如鋼鐵般的冰冷。
小九亦很清楚自己沉睡多年這些人必難以服他,但是他要三天之後,除了死人,其他人一個不剩的隨他離開!
但只是這樣,事情還沒有結束——除了水榭的門人,滄冥還有最重要的“四月”,其中缺月已然下落不明,幾乎算是被除名。另外寒水月繼續跟隨笑無情,風殘月自然是陪著小九,剩下的……就是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