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驟然提起來這個名字,傅小河臉上變得格外忐忑,甚至有點不敢朝著離絮的方向多看一眼,只恨不得收回剛才自己嘴快的那句話。
身邊的人果然安靜下來。
就在傅小河覺得空氣都讓自己有點窒息時,他終於聽見身邊的這位小師姑開口了。
「萇瑤?我差點忘了她。」離絮淡聲說,語氣裡像是有點懷念,又像是有點惋惜,但是這些情緒聽起來都淡淡的,好像並不是很深刻的感情。
傅小河詫異抬頭。
離絮已經又開口:「我是應該去給她上柱香呢,等會兒你帶我去吧。」
傅小河:「……啊,好的。」
離絮感覺到他的欲言又止,「怎麼了?」
傅小河剛才一直在看著自己,離絮又不是不知道。
傅小河想了一下,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言詞,開口說:「小師姑你如果不願意過去,萇瑤師姑肯定也不會怪罪你的。如果她還在,也不會想要看見你這樣傷心。」
傅小河想明白了,當初他家小師姑跟萇瑤師姑那麼好,肯定是比他們這些人更加不能接受萇瑤師姑隕落這件事情,不然他小師姑怎麼會這幾年時間都在閉關?顯然都是因為心裡放不下萇瑤師姑,這是想自己療傷不想別人打擾。如今他這一不小心提起來了萇瑤師姑的名字,指不定此刻他家小師姑心裡是有多難受,卻還要在自己面前裝作堅強無所謂的樣子。
一想明白,傅小河心裡更是難受。
他家小師姑真是太可憐了,現在就算是想念一個人,都不能表露太明顯,還在壓抑著自己情緒。
離絮聽得一臉莫名,「我為什麼不願意去?」
傅小河心裡又嘆氣,他用一種「你不用多說我什麼都懂」的眼神回望著離絮。
離絮被他看得全身發毛,挪開視線,「算了,你直接給我說她的牌位在哪裡,我自己去就行。」她可不想一路上都被傅小河用這種眼神看著,簡直要命。
傅小河全當她想要一個跟萇瑤師姑獨處的時間,完全沒有要跟上去的意思,爽快給了地址。
萇瑤的牌位設在七襄峰,當應清真人飛升後,而萇瑤隕落,七襄峰的陣法開啟,竟然這些年來宗門裡沒有一個人能進來。不過當初離絮一直能隨時隨地進入七襄峰,想來這陣法是對她沒有任何作用的。
道一為了緬懷故人,也沒有強行要人接手七襄峰,這裡這幾年在宗門裡挺有幾分「遺世獨立」的味道。
當年道一趙書流幾人都算是南海的知情人,將萇瑤的牌位放在七襄峰內,是應清真人的意思。畢竟這個人也不是真正死去,如果把牌位放在大家都能祭拜的地方,那才是有些奇怪。
於是才有了眼下的情況。
七襄峰內植物茂盛,離絮還記得當初也是在這裡自己差點迷路,又遇上剛從山下回來的偷偷帶著燒雞進來二師兄和洛葦師兄,沒想到一晃都這麼多年過去了。萇瑤的樣子在離絮的記憶裡有些模糊,但是她很清楚這女子是整個三重天都需要敬重的人。
走到寫著萇瑤的牌位跟前,離絮上了香,她看著牌位上的名字,心裡生出了幾分熟悉感。
離絮站起來伸手觸控著牌位,上面「萇瑤」連個字的溝壑,好像刺痛了她的指尖。
在離絮的記憶裡,她跟這位師姐的交集就只是當初前者帶著自己進了太夷宗,說起來好像兩人也算不得特別親密。當在九重天知道萇瑤身死的訊息時,她覺得惋惜極了。
現在觸控到對方的牌位,離絮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當離絮沉浸在這種感覺中時,猛的一下回頭。
那種被人偷看的感覺又來了,但是她回頭外面是空蕩蕩的一片,並沒有任何人存在,甚至她連一絲一毫對方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