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皇帝抱著她靠在自己身上,一邊給她喂加了酸梅的熱粥,一邊問道:“就沒什麼特別想吃的東西嗎?再這樣下去,安傅母和妙蕊的頭髮都要急掉了。”
葉薇苦著臉,“有的。”
“什麼?”
“小時候在惠州,西市裡有家食肆的湯餅做得特別好吃,我好幾次專門為了吃那個溜出去。昨天晚上想到那滋味,半夜差點饞得睡不著。”
“都這麼想吃了,怎麼不說出來?”
“我以前是偷偷溜出去的,傅母她不知道,我怕……”
果然是小時候受到的壓迫太深,哪怕到了現在,她還是敬畏安氏得很。皇帝好笑地搖搖頭,伸手颳了下她鼻子,“怕什麼,你現在懷著身孕呢,她還敢打你不成?不抓住這個機會坦白,等你生完了再跟她說,才真的是要準備好挨戒條。到時候可別指望朕救你。”
葉薇眨眨眼睛。他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
這件事過去的小半個月後,某天午膳時,一碗湯餅出現在了她的食案上。葉薇盯著那白瓷大碗,第一個想法是“哎呀我的天啦,這真的是‘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啊!她就提了那麼一次,皇帝居然就派人去惠州把大廚請來了?看這鄭重其事的樣子,一定是那樣沒錯啦!”
這麼想著,她忽然就變得矜持起來,微笑著朝安傅母和妙蕊點了點頭,“今天中午就吃這個?”
“奴婢還準備了乳釀魚、駝蹄羹、葫蘆雞和蜜汁蓮子,安夫人準備了清蒸鯉魚、蒜茸兔肉、羊皮花絲以及青筍尖,還有一些別的清淡的小菜。不過陛下說讓您先嚐嘗這個湯餅,所以那些都放到後面了。”
葉薇心裡越發肯定,幾乎是雀躍地揭開大瓷碗上的蓋子,熱氣撲面而來,她捏著玉著,深吸了口香味。
湯餅的做法其實也不難,她以前就曾旁觀過家中的廚子做這個。先用冷肉湯調和用細絹篩過的面,再揉搓到筷子粗細的條,切成一尺長的段,在盤裡盛水浸著。之後在鍋邊上揉搓到韭菜葉那樣薄,下水煮就可以了。出來的麵湯鮮香四溢,讓她捧著碗叫好。
不過今天湯餅第一口吃進嘴裡時,她就覺得不對了。味道不差是不差,但也稱不上多好,甚至比不上之前宮裡御廚做的,更和她記憶裡那家食肆做的湯餅滋味完全不同。
她皺了皺眉頭。難道是時間過來太久她記錯了,還是那家店換了廚子?
還在疑惑,皇帝已經過來了,看見她的表情挑了挑眉頭,揮手就讓他們下去,“怎麼樣,湯餅好吃麼?”
“不怎麼樣,陛下派人去惠州找那個廚子了麼?怎麼他的手藝變化這麼大啊。”
皇帝悶笑兩聲,“誰跟你說這湯餅是那個惠州廚子做的?”
葉薇愕然,繼而發現自己犯了個巨大的錯誤。這麼短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從煜都跑到惠州去帶一個廚子回來,上次他派人去那邊查宋楚惜的事情都花了一個月呢!
什麼貴妃荔枝的,根本是她想多了!
惱羞成怒的後果很嚴重,她丟下玉著,氣鼓鼓地把碗一推,“我不吃了!讓她們上別的菜!”
皇帝只是撐著頭笑,她越發惱怒,“有什麼好笑的啊!”一邊說一邊上手去掐他。
“喂,你下手也太重了,就不怕別人說你損傷龍體……哎你別掐了!”他強行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兇殘的指甲攻勢,“好了不逗你了,朕確實派了人去惠州請那個廚子,不過往返需要時間,你得再等半個月。”
她氣稍微順了點,“那這又是什麼東西?聊勝於無?”
皇帝看了看那碗“聊勝於無”,表情有點微妙,“恩,你湊合吃吧。”
葉薇決定給他面子,況且自己也確實挺想吃湯餅的。把碗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