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跡最是了得,您若不信,一試便知。”
“此番全是兒子一人之過,葉承徽也是被我硬拉出去,沒有辦法。您別因為這個責怪她。”
趙太后面色煞白,瞪大了不再清亮的雙目,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蒼老的臉上皺紋深陷,嘴唇微微張著,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她已經被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比她更生氣的是宣和夫人。
陛下他……他怎麼能如此對那個女人?違逆母命、拋下朝事,三更半夜將她偷出去玩樂,瞞著闔宮上下!這還不夠,事後為了幫她脫身還主動承認此事,簡直……
那個女人她憑什麼!
“陛下,此言當真?”襄愉夫人道,“您真的……”
“恩,真的。”皇帝答得輕鬆,“所以母后,毒不會是葉承徽下的,也不是那間屋子裡任何一個人下的。除非,您懷疑兒子的宮人會給韻貴姬下毒。”
沒有人再說話,正殿內只聽到趙太后越來越不穩的呼吸,似在隱忍著極大的怒火。
“既然是這樣,葉承徽一開始為何不說?”璟淑媛將信將疑,“這樣有利的訊息,她何苦瞞著?以至於鬧到要被杖責的地步。”
“自然是因為葉承徽不是你,不願為了自己的安危而使朕和母后顏面有損。”皇帝不冷不熱道,“這樣的忠心,璟淑媛不理解也沒什麼。”
這話已是十分嚴厲,璟淑媛嚇得臉色發白,埋著頭不敢再做聲。
葉薇跪在那裡,抬頭看皇帝平靜的側臉。她沒想到,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會當眾說出這件事來。
她以為他會用別的辦法,別的迂迴卻不傷彼此顏面的辦法,可他卻選了最直接的一種。
看來趙太后囂張的態度真的刺激了他。
“來人!給哀家把這賤婢弄出去,狠狠地打!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趙太后忽然暴怒,卻不是對著葉薇。顫抖的右手指著諾兒,她似乎打算把在皇帝那兒受的羞辱發洩到她身上,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指使她,敢在我面前弄鬼!”
“娘娘……太后娘娘……娘娘饒命!奴婢冤枉啊!娘娘!奴婢冤枉!”
雙臂被宦官鉗制住,拖著就往外而去。她腳尖在地衣上蹭了又蹭,卻什麼也勾不住。
想到外面等著她的就是那駭人的大杖,諾兒怕得發了慌,不管不顧地喊起來,“宣和夫人……夫人救命!”下一秒嘴就被狠狠堵住。
但這一聲已經夠了。
太后慢慢扭過脖子,“宣和夫人?是你?”
聲音尖銳得刺耳。
宣和夫人嚥下口唾沫,儘量鎮定道:“娘娘,這婢子走投無路、胡亂攀咬而已。臣妾與此事無關。”
趙太后卻越想越覺得對頭。是了,是她,都是她。是她告訴她葉氏得隆獻後看重的事情,剛剛也是她攛掇她打葉氏。如果葉氏真被打死了,皇帝只會怪她這個養母,她卻還是他捧在掌心的寵妃!
這個女人,把她當無知老婦愚弄了麼?
急怒攻心,她喉頭一甜,嘔出口鮮血。
“母后!”皇帝一把接住她身子,“傳御醫!快傳御醫!”
殿內亂作一團,皇帝抱起太后就往右側的寢殿走去,葉薇本想跟上,耳邊卻傳來宮娥的聲音,“陛下,諸位娘娘,貴姬娘娘醒了……”
葉薇當機立斷轉身,與趕去救治太后的秦御醫擦身而過。沒想到等她進入內殿,卻看到磕頭請罪的李太醫,“臣無能,救不得貴姬娘娘……”
葉薇瞠目,“你說什麼?”
“銀環蛇毒兇猛無比,本就沒有解救的辦法。微臣和秦御醫竭盡全力,只勉強將娘娘喚醒,過得一時三刻,她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