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知道為什麼。
那個時候,他如果不是一心只顧著自己的快樂,鍾以晴的快樂,如果能稍稍對小小好一點,哪怕只是出於責任對她好上那麼一點點,都不會變成今天這種局面。
假如成長真的要付出代價的話,他所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沉重了。
***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簡喬南出門後一段時間,凌小小接到了一個電話。
“簡太太,簡先生去了濱江花園。”
凌小小一根手指撫摸著孩子的下巴,臉上現出一點冷冷的笑。
“嗯,知道了。”
她收了線,低下頭親孩子的下巴,手機在這時“嗡”地振動了一下。
凌小小看了眼手機,那上面簡喬南的車剛好駛進小區的門口。
她選了刪除,按了確認,又對著手機螢幕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將臉輕輕地貼到孩子的臉上。
到底是該說“狗改不了吃屎”呢,還是該說“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
她當初押上了兩條人命,才探得簡伯年的底線,自然不能這樣白白浪費。
以後她的每一步,都必須走的非常小心。
畢竟事關簡喬南,她必須再次確認簡伯年的態度才行。
***
鍾以晴沒有想到簡喬南會再找她,所以接到他的電話時很是驚訝。
對方並沒有再進她家的打算,只是將她約在了她住的那幢樓的天台上。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不遠處的街道上已經有很濃的春節的氣氛。幾個調皮的孩子甚至不顧大人的責罵放起了小鞭炮。
她跟著他上了天台,隔著一段距離站在那裡。簡喬南靠在欄杆邊,默默地點著了一支菸來抽。
她跟他在一起有半年的時間,還從來沒有看過他抽過煙。
“你找我……有什麼事?”她也說不上心中是什麼感覺,好像是有點期待,要是又好像很清楚,那點期待是那麼不切實際。
簡喬南並沒有立即回答她,只是那樣默默地抽著煙。
天台上有風吹過,他的身後是一大片燦爛的朝霞。
太陽已經出來了,又是新的一天。
她不由自主地向前幾步,走到他的身邊。
這麼多年,即使跟那些男人的距離再近,她的心中也不會有一點點的悸動,可是現在,她只是看著他這樣默默地在她面前抽菸,就覺得整顆心都擰得緊緊的,緊得發疼。
“喬南。”她的聲音有點啞,但是不是她以前刻意裝出來誘惑那些男人時的那一種。
簡喬南在這時終於將只吸了一半的煙掐滅了,低下頭來看向了她。
“你前幾天遇到的那件事……我知道了。”
他的語調太平靜了,完全沒有任何一點點情緒波動,以致於鍾以晴覺得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啊?”她茫然地看著他。
“我其實也很同情你。”簡喬南說。
鍾以晴在這時好像忽然明白過來,她仰起頭,認真的看著他,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可是卻還是想再確認一下。
“那……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簡喬南只是那樣和她平靜的對視著,鍾以晴往後退了一步。
他知道。
他已經知道真相了。
可是,他為什麼是這種反應?
“以晴,當我們在肆意傷害一個人的時候,”他並沒有回答她那個問題,反而問了她另一個問題。他的表情那麼認真,是鍾以晴從未見過的鄭重,“有沒有想過,自己要為此付出什麼代價呢?”
晨風吹亂了他的一點額髮,他眼中那種悲傷到極致的眼神讓鍾以晴心中一慟,人又往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