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雨對著陰兵的隊伍磕了個頭,卻沒有直視陰兵,而是以一種有獻祭意味在的姿勢跪在地上,長刀舉到頭上方。
“第三十七代族老張山雨犯戒,還請歷代族長責罰。”
張山雨的話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的響,誰都沒有上前做什麼,也沒有去說什麼。
這個場景讓人不敢起心思。
從張山雨的話裡可以知道,這一支陰兵隊伍裡的人,都是張家歷代的族長。
至於為什麼張山雨說自己犯戒,無邪就不清楚了。
但從現在的場面來看,無邪明白了為什麼剛剛張山雨將那些人殺掉了,是因為這樣的場景,不能讓外人看到吧。
陰兵隊伍中的張麒麟搖了搖頭,最前方坐在馬上的人看了一眼張麒麟,伸手拽了一下韁繩,帶著隊伍進入了青銅門。
張山雨就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等隊伍進入青銅門後也沒起身。
無邪不知道張山雨犯了什麼戒,張山雨自己卻很清楚,青銅門是張家歷代守護的秘密,這個秘密是不能對外人說,也不能讓外人看的。
但如今,張山雨帶著人來到了青銅門前,看著歷代族長走入青銅門中。
甚至,為了張家和九門,張山雨也設計了張麒麟,哪怕這點子設計,張麒麟根本不在意,甚至是知道配合的,但張家的規矩就擺在這裡,族長,是不允許被這樣對待的。
哪怕他張山雨是族老,但面對歷代族長的時候,張山雨還是不夠格。
青銅門緩緩合上了,就像是從沒開啟過一般。
地面上的煙霧緩緩散去,陰冷的溫度卻附骨附軀。
最先開口說話的,是陳皮。
陳皮一直盯著張山雨的背影,緩了好久,才長舒一口氣喊道。
“張小雨。”
陳皮的呼喚讓跪在地上的張山雨身體一僵,猶豫了片刻後從地上起身,走到了陳皮的身旁,張小白見狀也跟在了張山雨的身後。
張山雨蹲在陳皮的身旁,看著陳皮的臉色,其實心底裡很清楚,眼前的這個人,也要離開了。
“我們現在就走,馬上就可以出去了。”
張山雨扯出僵硬的笑意,對待陳皮,張山雨似乎有一種格外的溫柔。
陳皮被郎風和華和尚攙扶著坐在地上,身體倚著華和尚的肩膀,對著張山雨輕輕搖了搖頭。
“我的命數我自己清楚,死在這也算是個好結局。”
陳皮對自己的死亡,似乎一點都不懼怕,反而開始安慰起了張山雨。
“胡說什麼呢,你怎麼可能死在這,咱倆可是說好了,還要去長沙一趟呢。”
張山雨笑笑,不願意面對即將發生的現實,可陳皮卻管不了那麼多了,陳皮怕,怕有些話來不及對張山雨說。
“咱倆都認識多少年了,就別騙自己了,我活到這個歲數,也是值了的,只是往後沒人繼續陪著你了,你一個人做事都小心些。”
陳皮沙啞的嗓音,讓張山雨眼眶一熱,張山雨緩慢的舒了口氣,伸手搭在陳皮的手背上。
“他們都走了,你不能,,不能丟下我一個吧,,,”
“抱歉。”
陳皮只是對著張山雨笑笑,和張山雨道了一句歉後,伸手將手腕上的鐲子褪下。
“這是當年你給我的,如今物歸原主,你好好留著,只要鐲子在,咱倆的情誼就在,要是有人欺負了你,你就和我說,我就算是從地底下爬上來,也幫你打回去。”
陳皮抖著手,將那枚早已被歲月模糊了花紋的鐲子,放在張山雨的手心中。
“陳皮,你不能這樣對我,陳皮。”
張山雨緊緊的攥著陳皮的手,張山雨的眼淚是值錢的,但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