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之火控制著心智的人,一旦準備出手,是不會給對手留出一絲一毫後怕的機會的。
只見小語不言不語,運足氣勁,對準目標,使出蓄勢已久的“群蝶飛舞”。
霎時,上萬根銀針齊齊飛出,猶如狂風平地而起,遮天閉月,氣勢之強無人能抵。
根根銀芒,似乎都長上了眼睛,各自擇了目標狠狠擊去。銀針所到之處,無不慘叫呼救,少數僥倖避過這致命一擊的,無不心有餘悸。
不是他們毫無招架之力,而是她的攻擊太過迅猛!尚未想到如何接招,便都已經中招!
這就是主子甘冒被陛下處以重罰,也要弄到手的女子嗎?如此本領,就算弄到了手,主子他能駕馭的了嗎?郝拉驚恐地望著這位嗜殺的冷血女子,心裡是說不出的害怕。
在戰場上打滾多年,卻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覺得恐懼,而且對方還只是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但是,她那雙通紅的眼睛,只有嗜血的惡魔才會有!
帶著滿心的恐懼,郝拉趁人不注意,悄悄躲進了林子裡。他知道,就算再來一萬精兵支援,也鬥不過她,因為她不是人,而是個發了狂的惡魔!
姚氏四人雖已見識過自家主子銀針的威力,但這種情況下爆發出的,超過尋常不知多少倍的巨大殺傷力,他們也還是首次見識到。震撼之餘,他們又開始擔心,主子如果知道自己此時的瘋狂模樣,心裡不知會有多難受!
而一直自認為比別人都瞭解小語的徐逸之,此時則在心中暗歎:對小語的瞭解,還是不夠啊!只是,他對這“睡美人”的藥性還是清楚的,小語在傷害別人的同時,也在傷害著自己,而且這傷害比起給予別人的,只多不少!
針雨稍停,寒風便趁機撩起小語的裙襬,吹起她的髮絲,但是要想吹醒她此刻混亂的神經,喚起她些許的清明,卻是惘然。
冷眼看著大部分人倒下,對震耳的哀號之聲充耳不聞,又抬手給還站著的人補上銀針,直到再無一人站的起來,小語才滿意地收了手,仰天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般,復又閉上了眼。
也許,她想著的是,所有的嘈雜之音已除,自己便能繼續睡安穩覺了,沒人會再來打擾她,她想睡多久便能睡多久了。而事實上,她這一覺確實睡了很久。
這一場殺戮,與她無關,甚至都不會出現在她的睡夢中。她的這雙手依然乾淨,不曾染過丁點血腥,她的那雙眼依然清澈,不曾被邪魅遮蓋過。
也許是吧,只要不醒來,她還是原來的她!
失了支撐的身子仿若一片花瓣,從馬車頂上飄落,徐逸之見狀,從躲避之處閃電般躍出,穩穩接住了小語柔軟的身子。
她的臉在月光下已看不到一絲血色,雙眼緊閉,呼吸微弱,脈搏紊亂,心脈已嚴重受損。表面上看著像個熟睡了的嬰兒,安靜且無害,但徐逸之知道,她已陷入無止無境的夢魘之中,輕易醒不過來!
徐逸之心下一緊,對姚雪等人吩咐道:“速回冰城!”隨後便抱著小語鑽進了馬車。
四人心知小語此時情況危急,遂不敢怠慢,遵從吩咐策馬從大路上狂奔向冰城。
直到此次追截的目標人物在眼前徹底消失,郝拉才敢從躲藏之處現了身。
顫抖著身子,從昔日戰友們的屍體旁走過,雙腿像被灌了鉛一般沉重,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令他作嘔,遍地的慘狀令他不忍直視。
以前的任何一場戰鬥,都沒有此次來的慘烈,任何一次犧牲,都沒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