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陷入一片漆黑。林琅心裡怕,剛要出聲,只見一道光束從廚房照出。杜寅歌握著手電快步走來,“真是不好意思,跳閘了,我查了下是線路的問題。實在對不住,好好的一頓飯變成這個樣子。”
由於他給別墅區的物業打了電話,叫他們派電工來看,一時走不開。恰逢家裡的司機不在嵐川,他只好滿臉歉疚地將方鶴婉母女送出大門。
“你是說,在杜寅歌走進廚房後才停的電?”陸茂修在筆記本上邊問邊記錄。
林琅點頭。
“當時還有什麼別的異常……比如焦味?或者火花?”
“……沒有,我記得沒有……我真的沒注意。”她找不出更多的細節了,當時只顧著害怕,完全沒留意身邊的環境。洶湧的淚意浪潮一樣再次撲來。
“抱歉,我不得不讓你再想一遍那些不開心的事。”陸茂修很憐憫因為媽媽的去世變成孤女的林琅。
她搖搖頭,說:“沒事,我自己也很想知道真相。不管怎樣我都不相信她好端端地會自己掉下去。她……她真有那麼背嗎?她就該死嗎?”
***
方鶴婉失蹤五天後,是在環城河下游,被清潔工在河道與下水道連線的鐵柵欄處被發現的。
那時因為暴雨而上漲的河水已經退下,清潔工見那裡的鐵柵欄被一大團物事堵住,便上前清理,誰知竟發現屍體。警察們打撈上來,從屍體的裙子側袋翻出未被泡爛的工牌和身份證。
經公安局法醫室鑑定,死者無機械性損傷,為溺水死亡。
根據那天晚上一起聚餐的同事的口供,能推算方鶴婉大概八點五十到九點到達別墅區前的北玉橋車站。考慮到當時下著暴雨,時間還能向後推十到十五分鐘。
警察們事後在車站附近排查。
有一家位於車站邊上的小商店,老闆娘稱當晚見過方鶴婉從門前經過。因為晚上九點下著那麼大的雨,一個單身女人艱難地打著傘,這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後來卻沒再見她回來。
“我問她你媽媽是不是有可能從路的另一邊返回,當即遭到了否定。她說路的另一邊壞了幾盞燈,有一段是全黑的,幾乎沒人去走。”說到這,他頓了頓,“所以你媽媽,當晚確實去接你了。”
林琅聽著,眼睛瞪大,呼吸一下收緊。
“她還告訴我,那晚離商店不遠的下水井蓋被衝開。當時路面積水沒過腳踝,估計你媽媽著急沒注意,就……”
林琅嘴唇哆嗦著,眼底泛起淚花。
“後來我把這些情況向上頭反映。聽說他們去了市環保局,找到負責那條路段的環衛工,證實確有其事。”見林琅手捂住嘴,默默流淚,陸茂修放慢了語速,“但也就到此為止了。他們調查的結論是,她失足掉進被大暴雨衝跑井蓋的下水道,屬於意外。但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放不下,後來抽空又去了趟現場檢視,無意碰到那個環衛工,他才詳細告訴我,下暴雨的前一天,因為天氣預報說有大雨,他們便逐一確認了下水道井蓋的閉合狀況。甚至事發當天的下午,見天色不對他們又檢查了一遍,確定那井蓋並沒有鬆動,所以按道理是不會被雨水衝開。除非……”
這次連林琅也聽明白了,顫抖著續完他的句子:“是有人故意揭開。”
陸茂修神情凝重地拍拍她的肩膀,“我盡力幫你跟進,不會放棄。今天告訴你的這些,一定不要對別人說。你好好生活,好好學習,也別放棄啊。”
林琅咬著嘴唇哆嗦,“……我、我知道,謝謝,謝謝叔叔。”
第十章
原以為方鶴婉是不幸意外離世,如今看來,居然很可能被人陷害。究竟誰這麼心狠手辣,連一個單身媽媽都不放過,這是多大的仇恨。
林琅一連好幾天都怏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