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自然排在第一。
這麼一敘,吳節知道了王屋和自己的淵源,心中也是高興。從童子試到殿試,這麼多考官中,吳節最尊敬的就是包應霞,最親近的卻是李春芳。
這王大人年紀一把,卻不包大人那麼迂腐梗直,為人平和詼諧,一想到要和這人相處大半個月,吳節就覺得一陣輕鬆。若真換個包應霞那種剛直的副手,相處起來只怕不是那麼容易。
文官們一陣論敘排輩,倒將萬文明冷落到一邊。
等了半天,他才道:“各位大人,天已經暗下去,且回去吧,我已經準備了酒菜送去學政衙門。”於是,眾人這才各自上了轎子。
這麼多大老爺齊聚在碼頭,早就驚動了許多百姓。
也顧不得黑,遠遠地聚在一邊,藉著燈籠火把的光看熱鬧。
人群中,有一個少年認出了吳節,愣愣地站在那裡。
第三百八十一章窘迫
這人正是水生,在先前他聽宗伯說家中已經斷糧好幾天了,心中一急,就從吳節的船上跳下來,乘宗伯的漁船想先一步趕去碼頭,還買米回家。
在路上,他心中也是懊惱:自己真是糊塗油蒙了心,聽人說揚州那邊活路多,就帶人過去,看能不能碰點運氣。在那裡一呆就是十來日,屁生意沒有。好容易在昨天攬了個活吧,那雲姓商賈又是個小人,姓吳的老闆也不是漢子,沒得讓人憋氣。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呆在南京呢!
可呆在南京有如何,不一樣沒個盼頭?
水生現在說好聽點,也算是打行的一個頭目,在人前人後也有幾分面子。可自家的苦自家清楚,這年頭可不是能打就可以賺錢的。在道上混,靠的是人脈和關係,如果沒這兩樣,就得靠錢去鋪路。
水生少年時素有勇名,是個敢於刀子見紅的狠角色。可混到今天,手頭卻只有十來個手下,地盤也小得可憐,相碼頭、賭場這種風水寶地可沒他的份兒。
若說起打,他是行。可這世道太平已久,南京一地商賈雲集,大家講究的是和氣生財,哪裡有那麼多架可打。
眼見著混不下去了,水生這才想起在水道上當掮客,賺些辛苦錢。
這一趟跑下來,十來天只弄了一筆生意,得了幾十兩銀子。可他素來手面大,扣除這些天幾條漢子的吃用,卻只剩下十來兩。
還好,這十來兩夠母親、老嫂和侄子們吃幾個月的了。
想到這裡,水生年輕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船靠了碼頭,提著宗伯送的兩尾刀魚,正想著是不是去買十斤米。割兩斤肉,打點酒回去讓家裡人高興高興。就看到一個書生帶著一個戴了孝的夫人急衝衝地過來。
一看到水生。就喊:“水哥兒,水大哥兒,可算等著你了。”
水生一看,這人正是自己鄰居。烏衣巷的朱茂,是個屢試不第的窮童生。
他身邊那個戴孝的婦人。卻不認識。
水生笑道:“朱秀才,有日子不見了,今日怎麼等我呢?也好。我剛得了錢。正好要去打酒,等下咱們一道喝幾口。”
朱書生臉一紅,反駁道:“不是秀才,我就一個童生,水哥兒你可不要亂講,傳出去了我可是要被別人笑話的。聽說你去揚州了。今日要回來,這不。我就在這裡等著了。酒就不吃了,另有要緊之事。”
水生奇怪地問:“你讀你的聖賢書,是尊貴的讀書人,我爛人一個,你等我做甚?”
話還沒問完,朱茂身邊的婦人就“哇!”一聲大哭起來,就要上前來抱水生的腿。
水生嚇了一條,忙跳到一邊:“你什麼人,怎麼見了面就號成這樣?”
婦人只是哭,卻說不出話來,讓水生一陣氣悶。
朱茂才道:“水哥兒,這婦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