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懷中摸了摸,又罵道:“原來是個流民,抓了。充實進軍中做腳伕。”
那流民大聲號哭:“軍爺。我還有八十歲的老母需要奉養,你們捉了我去。不是讓我全家餓死嗎?”
為首一個士兵怒罵:“去你孃的,少騙人。戚帥也不是白用你們,一天兩頓飽飯須少不了你,打完這一仗,你還能得些賞賜帶回家去。”
那流民張嘴欲哭,卻吃了兩記響亮耳光,被人用一根索子捆了拖走。
不用猜,這幾人正是戚繼光手下計程車卒。
吳節見那流民實在悽慘,心中有些不忍,這個戚繼光也太省錢了,連民夫錢都想節約下來,卻不知道這樣做確實地擾民了。
宋太監見吳節面色不虞,笑道:“吳大人,別同情這些流民,依咱家看來,十個流民中,起碼有六個不是好人。東南雖然屢屢遭倭患,可每次戰後,官府都會安置受了兵災的百姓。這些流民大多是不肯好好生產的拋荒農民,這種人就該好生管束。最好都抓起來遣返原籍,否則,若被倭寇裹脅,必成地方一患。”
吳節嘆息一聲:“看來,若不徹底剿滅倭寇,流民只會越來越多,剿不勝剿。”宋太監剛才的話很偏激,吳節不敢苟同。不過,大軍剿滅倭寇的軍事行動必須馬上進行,這也是他穿越到明朝之後為國家為民族所做的最有意義的一件事情。
他平日裡也是一個隨和的人,可這種民族立場卻站得極穩。
當下,二人就去知府衙門見了台州知府,商議了徵用流民一事。
之後,吳節才與宋太監分手,自回住所。
剛一回到家,吳節就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下人們看到自己都是戰戰兢兢,一臉的畏懼。
而往日,吳節離家多日回來時,蛾子都會前來迎接,今日卻看不著人。
吳節心中奇怪,問一個丫鬟夫人何在,那丫頭身子一顫,忙跪在地上,道:“回大老爺的話……夫人……夫人她心緒不佳,將自己關在屋中不見人。”
“可是碰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丫鬟:“大老爺……還是請大老爺親自去問吧……”
“這個蛾子怎麼了?”吳節有些擔心,忙朝後院走去。
剛進院子,就看到連老三撲通一聲跪在自己身前,什麼話也不說,只不住磕頭。
吳節:“老連怎麼了,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原本就是我身邊最貼心的人,無需如此,有話且說。”
說著話,就伸手去扶。
可連老三力氣何等之大,這一扶,卻無論如何也扶不起來。
連老三強行磕了三個頭,這才抬起頭來,滿面都是淚水:“大老爺,小的該死,昨天……昨天……”
“昨天怎麼了,難道是倭寇……”吳節心中一動,這兩日戚家軍雖然取得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可依舊有逃散的假倭混進百姓中作亂,因此,戚繼光派出人馬四下查驗流民,難道是蛾子他們被倭寇驚著了。
這些假倭純粹就是漢奸,比真倭還可惡。
也不知道戚繼光是怎麼想的,只殺真倭,卻留了假倭一條命,依吳節看來,都應該一道斬首示眾。
“不是倭寇。”連老三哽咽起來:“大老爺,小的該死,昨天打了舅老爺一頓,一下犯上,還請老爺以家法懲處。”
“舅老爺,我家哪裡鑽出個舅老爺出來了,老連,你說起話來怎麼沒頭沒腦的?”吳節大奇。
“就是,就是老爺的妻兄。”
“妻兄?”吳節摸摸了上嘴唇上剛蓄起來一個圈鬍鬚:“唐宓沒有兄長啊,她是家中的獨生女。”
連老三:“是蛾子大姐的哥哥。”
吳節吃了一驚,他早就知道蛾子家中還有父母和一個哥哥。當年蛾子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