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來。彷彿自己以前所鬧的笑話都是吳節的責任一樣。
聽到吳節的話,黃東忍不住笑起來,出言譏諷吳節:“吳傻子,你還是傻人膽肥,說起話來口氣也大。不是我說你,你父親在世的時候,或許還能幫朱茂一把,怎麼著也是兵部的郎中。可現在是什麼情形,此一時彼一時,一切都變了,也只有朱茂這種呆子相信你的話,真是傻子碰到呆子,倒也投緣了。”
其他同學都忍不住笑起來,也覺得這事有些荒謬。
吳節心中懊惱,終於拱起了火。再怎麼說,自己去世多年的父親也是黃東的姨父,竟然說得如此難聽。
正在這個時候,朱茂面上的呆氣不見了,站起來,朝黃東一拱手,嚴肅地說:“黃兄此言差矣,逝者為大,我們做小輩的在背後議論一個去世已久的長輩,有悖倫常,不合聖人之道,還請黃兄向吳兄道歉。”
朱茂在這一期同窗之中一向寡言少語,卻不想一說起話來,卻如此有理有據。
眾人都安靜下來,黃東一張臉立即漲得通紅,心中暗罵:朱茂你這個酸丁,本公子今日也是看到往日的同窗關係上。才請你過來的,卻如此不曉事。
就要破口大罵。其他同學見情形有些尷尬。立即就有人將朱茂拉得坐了下來,連連勸道:“朱茂,吳節,大家同學一場。何必因此鬧得生分了。”
“對了,咱們今天來不是就為即將開始的院試的事情嗎。別因為一些小小的口角耽誤了,說正事要緊。”
“對對對,黃東。叔父不是去見了主考大老爺了嗎。可得了什麼資訊,快快說來!”
這關係到大家的功名,不能不關心,頓時就同時問起來。有人勸朱茂,又人拉吳節,老半天。才恢復了秩序。
吳節心中窩火,本欲發作。可被幾個同學你一言我一語勸解,竟插不了嘴。而朱茂也是如此,坐在椅子上,一臉通紅,只口舌笨拙地道:“不是這個道理,黃東這話真說得不對,要道歉。”
黃東被朱茂一通呵斥,顏面大失,心中也是惱怒,便想挽回顏面,大力咳嗽一聲,笑道:“家父以前也是在應天府衙門做過事的,有些面子。今日就同幾個地方上的縉紳備下禮物去拜見今科的大宗師吳士貞大人。也是家父在地方上有些清名,吳大老爺同家父說了幾句話,就覺得投緣。”
“啊,貴令尊果然同大宗師說上話兒了,也不知道那吳士貞大人姓甚名誰,籍貫何處?”
“吳大人多大年紀,什麼樣貌,有是什麼脾氣?”
眾人忘記了勸解吳節和朱茂,亂糟糟地問起來。
這可都是有用的資訊,一旦將主考官的脾氣性格和喜歡什麼風格的文章摸清楚了,這次考試也多了幾份把握。
朱茂什麼還是不忿,口頭說無心功名了,可任然忍不住閉上了嘴巴仔細聆聽。
吳節心中也是奇怪,他來南京之後還真除了個各縣的知縣、外簾官見過一次面,什麼時候接待過地方縉紳了,這黃東的父親什麼時候有來拜見過自己,還言談甚歡?
當下也顧不上發作。
黃東得意地說道:“那吳大人姓吳名節,字士貞……”
說到這裡黃東一呆:“吳節……”吳節不就坐在這裡嗎?
就有一個書生指著吳節:“這裡不就有一個,這不就是吳大人嗎?”
吳節淡淡道:“正是。”
“哈哈!”眾人都大笑起來,皆搖頭。
有的人甚至捂著肚子,眼淚都出來了。
“都住口,同學一場,有這麼笑話人的嗎?”朱茂恨恨地叫了一聲:“這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名字乃是父母給的,又有什麼值得笑話的?”
這個時候,吳節這才記起,自己士貞二字是後來回四川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