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立刻恭敬應道:“是。”
片刻後,自由之翼中發出幾聲殘暴而興奮的嘶吼聲。
……
螢幕變暗了,容遠卻依然站在那裡沒有離開,他微微低著頭,但渾身卻散發著一種令人全身發寒的氣息。
“容遠……”豌豆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
過了兩三秒,容遠才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它。
豌豆不知道該說什麼,琢磨了一下措辭,最終選擇了彙報工作:“艾米瑞達所在的營養艙那裡和重點區域已經做好防護,隔斷門也都放下了,那些生化獸的活動範圍全在控制當中,武器我選擇了……”
“把鐳射槍給我就行。”容遠打算它說道。
豌豆頓時明白他想做什麼,顯得有些為難,勸道:“容遠,直面生化獸太危險了。那些是改造生物,如果不直接打中要害的話,恐怕……”
容遠看了它一眼,眼神中的冰冷讓豌豆的話戛然而止。它低下頭,抿著嘴唇,小手一揮,一把鐳射槍在白光中出現。
容遠此時的神情令人生畏,但胸腔裡卻像是硬生生塞進了一塊烙鐵,火熱滾燙,壓抑著沒有爆發出來。
“你知道帕寇是怎麼死的嗎?”
逃亡中的一天已經躺下將要睡著的時候,艾米瑞達用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道。
容遠沉默片刻,說:“他是被喀尤爾、被博士殺死的,我們只要知道這點就足夠了。”
艾米瑞達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他的解釋,沒有再多說什麼就睡下了,但那一整晚,容遠都沒有睡著。
他知道艾米瑞達為什麼這麼問,這也是壓在他心底一直無法釋懷的一件事——在那天公開判決的新聞直播中,帕寇頭顱的斷面參差不齊,還有撕咬的齒印和一些半透明的液體,這無論如何不是一個正常的死法會有的傷痕。
在跟執政廳取得聯絡以後,他也曾私下詢問過這件事,得到的答案是,喀尤爾公司送來的時候就是那個樣子。在公開判決之後,即便那時候整個比丘星的人都以為帕寇罪大惡極,但執政官並沒有讓人對它的遺體唯一剩下的部分再做什麼,而是火化以後按照比丘星的慣例,送到他們的一顆衛星上。那顆衛星是比丘星的公共墓地,不分尊貴卑賤,比丘星所有的死者骨灰都會被埋葬在那裡,人們每次抬頭看到那顆衛星,都等於是在緬懷自己的故去的親友,而去世的人也相當於是被整個星球上的人緬懷著。
而在剛剛,在看到那些生化獸的時候,電光石火之間他忽然就明白了那些傷痕到底是怎麼造成的,他不需要再聽博士用得意洋洋、回味無窮的語氣把那殘忍的過程再描述一遍。容遠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控制著他讓他沒有一拳砸爛螢幕上那張令人噁心的臉,他只知道自己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再多看一秒鐘,他恐怕都會失控。
所以即便知道豌豆有更加妥善的計劃,他也不想聽,哪怕會遇到危險遍體鱗傷,他也迫切地需要更加直接的發洩方式。
遠處傳來一陣陣越來越近的吼叫聲,在飛船走廊的迴響下,聲音被放大了好幾倍。
容遠雖然憤怒,但並沒有失去理智,他守在一個走廊的盡頭處,面前是一條筆直但並不寬闊的十多米長的走廊,旁邊左右兩側各有一個岔路口,後面的走廊都曲折蜿蜒,非常利於躲藏和閃避,右邊走廊章還有一個可以手動控制的隔斷門,豌豆隨時都能將其放下來阻攔生化獸追擊的腳步。
只過了片刻,第一隻生化獸就出現在走廊的另一頭,那是個長相令人作嘔的傢伙,像是一團爛泥往地上一扔,然後在上面插上鋼針般的毛髮,貼了些黑紅色的鱗甲,塞滿交錯的尖利牙齒,就成了它的模樣。棕黃色的小眼睛殘暴而混亂,顯示出它並不具有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