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這種時候最要不得了。”
“嗯,大概吧!”
“當時,你的突破實在了不起,我真的很高興有這樣的弟弟。尤其閃過守門員的時候,我甚至認為比卡連還了不起,可是,接下來的射門……”
我慌忙逃進廚房。
沒錯,好不容易接獲山崎學長的傳球,我只要踢入球門就行,但是我卻失手了,用力一踢,球越過球門上空。
的確,我總是在緊要關頭無法穩定。
※
話雖如此,偶而也會有順利的時候。只不過,靠的是他人的幫忙,所以,我的成功是在偶然情況下;而且“成功”最後都獻給別人,好似為別人所做。譬如:替加地和奈緒子製造機會。
我和加地在校慶前彼此幫忙後,並不想就這樣回家,於是相互閒聊,為一些粗俗的小事情笑鬧。
在自動販賣機買果汁的時候,完全著迷於加地所佈置的教室的我,懷著感激的念頭,說道:
“我請客。”
可是,加地卻說:“不,我請客。”
其實誰請客都一樣,可是我們卻為了誰要出錢而爭執不休,“我請”,“不,讓我請”,好像兩個酒鬼一樣地爭相請客。雖然不過是一百二十圓的果汁,但對於當時的我們來說。卻有著更昂貴的價值。結果,我還是輸給加地了,他請我喝氣泡果汁。
加地這傢伙總是言出必行,明明只是藝文社團的成員,意志卻非常堅定,我如果有他那樣強烈的意志,那次絕對可以射進球門吧!
“拿去。”加地得意地點頭,遞給我罐裝果汁。
我們討論要到哪裡喝,最後決定去觀賞真正的星星,於是走向屋頂。夜晚的學校屋頂,非常靜謐,只有豎立水塔頂上的天線,時而在風中發出呼嘯聲。
我們靠著鐵絲網喝著果汁。夜晚的空氣中,加地斜倒著果汁罐的樣子,有點神秘。在平常和壯碩夥伴一起玩慣的我眼裡,加地就像枯樹般瘦弱,與女生沒有兩樣,可是講話和動作卻比我還更男性化。沒錯,加地散發出一種奇妙的存在感,是不想接近任何人呢?抑或是隻想待在自己的世界?
高中生可以說還是男孩。不,現在的我同樣也是男孩,可是與高中時代比起,那時的我更是小男孩。與朋友的來往、學長們的關係,總會有一些界線不明的地方,不是因為過度期待而遭到背叛,就是自己背叛別人。也因為這樣,內心經常受到傷害。
可是,加地卻不一樣,他知道自己的重要。所謂的人類,首先必須記得用自己的雙腳站立,也必須瞭解自己是孤單的,之後,才能夠與別人互相幫助、戀愛、彌補。這些我在十七歲時並不瞭解的事情,加地當時就已經瞭解。也因此,我對加地另眼相看,我知道他比誰都更為特別。
即使加地的身材比我瘦小,握力也只有三十五公斤,在校際運動會跑最後一名,我都不會譏笑他,不,是沒有辦法譏笑他。
沒錯,的確是這樣。那傢伙其實是跑在我前頭,把我甩得遠遠的。現在回想起來,我清楚地明白那個十七歲的夜晚,我已經遠遠落後他好幾圈。
我對加地抱怨社團裡令人厭惡的學長,他毫不以為意地說:“那就狠狠揍他一頓。”
我嘆息說道:“你不瞭解體育性社團,我如果這麼做,一定會被唾棄,也沒有辦法繼續待在社團裡。”
“有什麼關係,不能待就算了,反正只是踢足球。不能夠踢正式的足球也無所謂,還可以踢草地足球。”
“沒有你講得那麼簡單!被排擠是很痛苦的。”
“是嗎?我倒是覺得無法獨自一個人活下去才更可怕。”加地的長髮在夜風中飄動。
“哦,怎麼說?”
“所謂人類,確實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