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微縮,薰星海難以相信眼前的女人竟然親手將自己的子嗣抹殺。
“你才獲得救世之器沒有多久,因此無法洞見那些隱藏之物。除卻擁有意的武者,凡人看見,接觸,乃至是聽見那存在發出的囈語,都會被汙染。我的兒子直視了那天體,當我察覺到時,他已經變成...”
回憶裡兒子臨終那一幕讓荒夢捂住了嘴巴下意識乾嘔起來,強烈的悲傷壓過了甚至壓過了救世之器的力量。“我們必須將它從天上抹去,不然所有人都會像我們一樣遭受不幸。”
“那這一切又跟那些難民有什麼關係呢,如果不願接受他們,放他們離開就是,為什麼要害死他們?汙染只是藉口,一路走來,他們沒有任何人有什麼異常。”
薰星海完全無法認同將軍的行為,他的所行跟惡人別無二致,肆意踐踏生命的漠然明顯至極。
雖然不知荒夢所說真假,但親自將自己子嗣抹去這種行為還是讓薰星海給荒夢貼上了瘋子的標籤,跟她的弟弟一樣,兩個人感覺都是瘋的。
平復了心情的荒夢理了理衣裝,“既然您已經醒了,那就跟我一起來吧,所有人都在準備商議如何解決天上的那東西。”
恢復平靜的荒夢拖著長裙走出房間,示意薰星海跟上來。
深呼吸了一下,薰星海向屋外走去。
門外正值正午,蒼白的陽光落在大地上。
透過閣樓落地窗遙望遠方景色,以城牆為界,外側一片荒蕪,城牆內部城市裡許多人影組成的黑點在建築間緩緩移動。
莫名的感覺讓薰星海避開陽光照射的地方,紋刻精美花紋的地磚上陽光落於表面,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看見無數蒼白手掌充斥在每一處光線覆蓋的地方緩緩移動。
再一眨眼,蒼白的陽光毫無變化。
按著額頭,她懷疑自己是被將軍那一拳打出幻覺了。
穿過大量衛兵守衛的層層通道,跟著荒夢的背影直至抵達城堡某處掛滿圓環的幽靜大廳中,已經有數人在此等待。
大廳兩側佇列擺放著數十具盔甲,兩側實木牆面上掛著一幅幅歷代統治者的壁畫,大廳裡沒有座椅,眾人都分散在大廳左右,有些在發呆,有些則在觀賞盔甲與壁畫。
除卻荒夢和她,其餘四人有小孩有老人,以及面色兇厲的醜陋矮子和神情安寧的普通男人。
眾人目視荒夢帶著一位容貌姣好像是剛成年沒多久的貴族少女進來,神色各不相同。
但都有同樣的特質,眼神古井無波非常死寂。
“感謝大家願意來此一塊商量如何對抗——”
還未等荒夢說完,長相醜陋的矮子便出口打斷:
“臭娘們直說吧,你要囚禁我們到什麼時候!我不關心什麼拯救不拯救世界,要麼放我走,要麼就讓你弟弟再殺了我!”
還沒了解情況的薰星海驟然醒悟,自己原來是被囚禁了?
“夢皇后,請原諒矮子的無禮,但您一開始說過,等所有人到齊了之後就可以讓我們離開,不知道現在能否兌現諾言呢?我們幾個都是普通人,因為遭遇了一些悲劇獲得了救世之器,但那並不是我們自願的,真的很抱歉,我們無意參與這種大事。”
待在盔甲裝飾旁的男人誠懇的望向荒夢。
下意識想要安撫幾人情緒的荒夢看見矮子和普通男人身後出現的陰影驟然尖叫:“弟弟!別!”
形似小巨人的兩道陰影一拳將出言想要離開的兩人錘成碎末,並吸扯著所有碎屑沒入身體中。
站在荒夢身側臉上被濺了一片血汙的薰星海瞳孔猛的縮成小點,愣愣的看著粘在臉上的少許遺骸被陰影吞噬。
迅速消融的陰影中,將軍的身形浮現,平靜地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