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喧囂,蟲鳴不絕。
可此情此情配上身旁那沉寂的湖泊不免有些滲人。
遠方的燈火好像下一秒就要消散,但還是頑強的堅持著。
“大意了…如果在白天來,應該會方便些。”
奧瑟還沒具有真正能在純粹的黑夜看清景象的能力。
二度異化的左眼只是讓他能夠看的更加清晰,更加遠,距離完全的黑暗視物還有點距離。
勉強能發點微光嚇唬嚇唬普通人算是不得了的了。
費了老大勁,終於找見漁村燈火的奧瑟並沒有急著進村。
隨手把法師袍的兜帽帶上,遮住大半臉龐,確保自己的外形除了只能看出是魔法師外並無不妥。
至少面對漁民,不該扯著一張左眼跟鬼怪右眼跟石頭一樣的怪臉進村。
嚇到大人倒是無所謂,嚇到小孩就不太好了。
漁村裡的環境倒是還算正常,一些柴火垛。
有隨處可見的漁具和幾艘正在維修漁船。
只是……
為何那麼多哭聲?
奧瑟敏銳地聽見不止五種哭聲,大部分都是中年人的。
在深夜痛苦的人,有失戀的,有承受不住壓力的,也有失去至親至愛的等等。
漁村裡不可能一下子出現一堆失戀的中年婦女。
更不可能出現一群人承受不住壓力的情況,奧瑟深知農民們的心到底有多麼堅韌,多麼強大。
篩選掉絕大部分可能,最可能的只有寥寥幾種情況。
其中最可能也與最近最相關的就是——
那些正哭泣的,是失去了丈夫的漁民妻子們。
奧瑟微微眯起左眼,向漁村最內裡最大的土房子。
可能是村長生活的地方走去。
那個像是村長的房子也不過是比其他漁民家多了幾片瓦,有個可憐的連牆都算不上的低矮石頭圍欄。
走近土房子,奧瑟正準備敲響木門。
門忽然開啟了。
一個渾身帶著魚腥味,頭髮花白滿臉絡腮鬍的矮壯老人從門裡走出,嘴裡還罵罵咧咧著:
“那條大魚就在那裡!我打賭!那群老畜生都看見了!
他們都在湖那邊等著嘲笑我!興許現在他們已經逮住了那個大傢伙!
正在回來的路上!
該死的!我不能缺席!”
老人說著,一頭撞向奧瑟胸口,冷不防被反彈倒地,愣在地上了好一會。
“天吶!我是撞上花崗岩了嗎?!”
老人晃了晃頭,等眩暈消散後眯起雙眼仔細看向門外。
一個渾身隱藏在漆黑長袍下的人靜靜在門外,只有蒼白的下巴在屋內的燈光照耀下異常明顯。
三階魔法師的身體素質,早已超越普通人類,老人所說奧瑟具有花崗岩般的肌肉,所言非虛。
“魔…魔…法師——?!”
老人嚇得一趔趄,瞬間跳了起來。
那一瞬的敏捷甚至把奧瑟嚇了一跳,一個老人能做出跟猿猴一樣的動作確實離譜!
“有興趣,也帶我去看看那條大魚嗎?”
奇異的嗓音響起,像是多個人一同在說話般。
屋內本傷心欲絕,無法阻止自己丈夫去送死的村長老伴也被魔法師的出現震懾到,甚至都忘了悲傷的情緒。
奧瑟對面前的村長重新說道:
“我是來解決你們的麻煩的。聽說,這湖裡有條很大的魚?
我很感興趣,非常想看看,那條魚的模樣。”
“你也是!?”全身都是魚腥味的老村長忽然像是瘋了魔般衝上前跳起來一把抓住了奧瑟雙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