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院長推了推眼鏡,點頭道:“你就是談秦,果然如同奉化所說,是一個機靈的傢伙。”
談秦笑道:“機靈談不上,不過因為記者當慣了,善於察言觀色。”
“還有逢迎拍馬?”童院長直接接過了下一句道。
談秦嘿嘿一笑,掩飾掉了尷尬,看得出來,童院長乃是老辣之人,雖然年紀看上去有點大,但腦袋卻轉得非常快,如果跟不上他的節奏的話,恐怕要被修理得很慘。
童院長將毛巾放在了桌邊,望著看上去有點打愣的談秦一笑道:“懂書法嗎?”
談秦恭敬道:“談不上懂,只不過是小時候練過幾手,上不了大雅之堂,跟童院長這張旭狂草之風比起來,那就差得太遠了。”
童院長乃是老狐狸,笑道:“你這個小傢伙,還跟我賣弄玄虛,識得這張旭狂草,便絕對不是學學而已的入門之輩了。寫幾個字給我看看。”
談秦也不拒絕,他知道什麼叫做機會,機會,就是一瞬間的衝動,不管你有沒有辦法將機會化成助力,但是一定要伸手,如果你連伸手都沒做的話,那麼這一生想成功的話,那就太難。
墨是好墨,古人云:“有佳墨,猶如名將之有良馬。”童院長用的雖然不是名墨,但是也是精心收集而來的,有點乾隆御墨的細膩質感,當真是極品。
出乎童院長的意料,談秦並沒有拿起自己剛才揮毫的那隻毛筆,而是在筆架上選擇了一根稍微小了一點的狼毫。
童院長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年輕人的眼睛很毒,選用的乃是正宗鼠須筆,東北黃鼠狼的尾毛所作。
談秦深吸了一口氣,用鼠須筆在硯臺上,蘸了墨汁,手法卻也是有考究,要讓筆尖充分地吸收墨汁,又不會因為太多,導致等下下筆,用墨不均。
提筆醞釀了片刻,談秦迅速走筆,與剛才童院長的狂野完全不相同,他筆尖微動,在剛才草書留白處,寫上了三行短詩:“張旭三杯草聖傳,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紙如雲煙”。
第二卷 廣陵潛 10 老新聞人的眼
“好!”童蒙眼睛一亮,整人似乎都開始發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人能夠將歐陽詢的楷書寫道這種境界。”
童蒙眼睛也很毒,卻是將談秦的楷書一眼看穿,用的乃是歐陽詢的楷體筆法。不過評價了這一句之後,他卻不再多說,小心地將那張紙卷好,放在了一邊。
談秦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其實已經算是逾矩了,因為童蒙對自己剛才的張旭狂草顯然是非常的滿意,所以才在上面寫了落筆,用了私章。而自己在一幅已經成型的紙上再新增一段文字,就存在著這樣的風險,要嘛是畫龍點睛,要不然就是畫蛇添足了。談秦剛才寫的過程中,看上去非常沉穩,但是心中卻是忐忑無比,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手稍微抖一下,可能就會破壞整幅字的意境,就算明面上童蒙放過了自己,以後找機會給自己穿小鞋的情況還是會有的。不過當他看到童蒙小心地收拾了字畫,心中卻是安定了不少,知道這輪*大關算是硬闖過了。
“都說你是從外面犯了案子回來的?”童蒙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臉上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淡淡調笑道。
談秦嘿嘿回笑:“年輕人做新聞難免跌倒,不成熟,太浮躁。”
童蒙微微一笑道:“那是一般的年輕人,你不一般。”
“哦?”談秦繼續裝傻道,“呵呵,從小到大,說我不一般的長輩,您還是第一個呢。”
童蒙打量著面前這個目光微微有點漂移,但是整個脊樑卻是堅決挺著的年輕人,不知為何竟然想起了自己當年的歲月,嘆了一口氣道:“年輕人當中能夠看清楚自己弱點的有很多,但是能夠將自己的弱點掩飾起來的卻是很少。有些年輕人將之歸為年少需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