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部電影,除了江至遠應該看一看之外,馮中良也是準備要認真看的。
他知道馮南當年被綁架之後,曾在江至遠手上吃過苦頭,如果不是因為他營救及時,怕是馮南命都差點兒丟了。
落在江至遠這樣的人手上,他能想像得出來馮南曾經經歷過什麼,可是她從來都不說。
電影裡,成健國一行拖著唐靖,把她動作粗魯拖下車子的時候,馮中良放在大腿上的拳頭都握緊了,可能當時年幼的馮南也曾被人這樣對待過。
昏暗的林中小屋中,唐靖蜷縮成一團,她還穿著生日宴會上的那件禮服,將頭埋在膝蓋裡,如果不是她還在抖,一隻掉了鞋的腳趾緊縮抓著地面,可能大家都以為她已經昏過去了。
“唐家有錢,為了這小妞,能拿出多少呢?”
托馬斯拽著唐靖的頭髮,將她從陰影下拖到了燈光下,手臂一使力,便迫使她抬頭。
鏡頭從上而下,把江瑟整張臉都清晰的攝入進去了。
螢幕上出現了她慘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因為極度的緊張與恐懼,她臉上的汗毛都已經豎立起來了,燈光下,她的瞳孔放大,已經像是失去焦距了。
她甚至都不敢大口的呼吸,咬著牙關,小小口的將空氣從牙縫間吸入。
光是看著江瑟的那張臉,就已經知道她嚇壞了。
《一線生機》在法國電影節上首映之後,江瑟的演技便獲得了許多影評人的交口稱讚,可是在馮中良看來,卻知道她是嚇壞了。
這樣一部對於江瑟來說,意義不同的電影,她在拍攝的時候,難免會代入當初被綁架時的真實感受。
當成健國將拳頭伸向她的時候,她閉著眼睛承受,一聲不吭,怕到極致已經呈現出失語的狀態時,哪怕馮中良知道這只是一部電影,這不是真的,但因為飾演女主的江瑟是他曾經被綁架過的孫女,他依舊離奇的憤怒。
這部電影因為綁架的場景再現,對馮中良的意義也是不一樣的,他彷彿看到了當年被綁架後的馮南,看到她臉上的死寂與無助。
綁匪提出勒索贖金的要求,唐家陷入爭執中。
那年的情景,此時隨著劇情的發展,也一點點湧入馮中良的腦海中。
他還記得那一年,中南實業才剛上市不久,家族企業正處於發展的關鍵階段,他忙得不可開交,每天有大量的工作,一天要工作十五六個鐘頭,忙得連睡覺、休息對他來說都是一件極其奢侈的事情。
馮家家大業大,子孫也多,香港中南實業的名頭,在那會兒已經是同行業中的領頭羊了。
他應酬也多,那一天他參加了一個慈善晚宴,談妥了一塊土地的收購,那塊土地是馮中良已經盯了許久的了,為了這塊地,中南實業的工作團隊跟著他不眠不休已經工作好長時間了,終於到手之後,他開心的喝了幾杯,回到馮家,已經十一點多了。
家裡靜悄悄的,那時小劉吩咐著管家英姐替他煮點兒甜湯潤喉。
家裡傭人送醒酒的茶水來書房的時候,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跟他說話:
“馮先生,今天下午的時候,阿祥收到一個包裹,不知道是誰寄的,上面要求大少爺簽收。”
馮家家大業大,樹大招風,每年都會收到不少這樣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大多都是由下人處理了,偶爾一些遺落下來的,也都交給小劉打理這些事務。
可那會兒小劉正在樓下吩咐管家,馮中良鬼使神差的就讓人將這包裹遞來了。
那包裹輕飄飄的,像是就用一層硬紙盒拼接出來的,拿到手的時候,馮中良輕輕晃了一下,裡面像是有什麼小東西,隨著他的動作發出細微的聲響。
估計是誰的惡作劇罷了。
要不是看到了紙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