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這樣做,江瑟在拍攝時會有了顧忌,留下隨時防備著被自己算計的陰影,不能再貼切劇情中不顧一切又膽大妄為的蘇溢。
陶岑想了很多,就是沒想到最後江瑟會拿起剪刀,真的把頭髮剪下去。
從事情脫離了她預料的時候起,她就已經亂了陣腳,在氣勢上輸了江瑟很大一截,她自己都沒料到,這件事情對她的影響,好像比江瑟更深,以至於這會兒她還在說著一些沒有意義的話,有些語無倫次。
“我也沒想到,拍個《犯罪嫌疑人》會需要我剪了頭髮的。”江瑟茶杯裡的茶水喝了一半,她又提起茶壺,續了一些。
“你不覺得可惜嗎?”
陶岑看著她的頭髮,忍不住問了一聲。
“是可惜。”江瑟看了陶岑一眼,陶岑此時的表情並不輕鬆,失去了一貫的從容,顯得有些嚴厲的樣子。
她的嘴角似有千斤重,幾次試圖想要揚起,最終卻無力的垂落。
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圍到了攝像機旁,看著先前江瑟與陶岑的表現,嘖嘖稱奇。
“可是它還是會長的,但是有些機會,只有一次。”這讓她更理解《犯罪嫌疑人》中蘇溢的心境,也能從這件事情,增加自己對於陶岑的牴觸之心,這種感覺讓她與劇情中的人物心境結合在一起,在面對陶岑所飾演的沈燻然時,才更好的發揮,不溫不火的表面現象下,掩飾著她咄咄逼人的心。
江瑟摸了摸頭,以手指作梳,理了理頭髮,她也是個女孩子,難免也會愛美,可頭髮太短,她抓了好幾下,也難以抓出一個造型,最終選擇放棄。
“我拍攝《神的救贖》時,才進劇組只是飾演的希琳這個角色。”當時受到了勞拉的算計,在引火燒身那一場戲中,火苗燒到了頭髮,如果不是她當時選擇繼續表演,可能也沒有後來那一次成為勞拉替身的機會,更不要說後面取代勞拉,飾演蘭妮這個角色。
她能說服切薩雷,憑的不是與切薩雷之間的友誼,也不是一句簡單的‘愛好’便能形容。
陶岑聽著這話,心情更惡劣了,問她:
“《神的救贖》快要上映了,你這個樣子,拿什麼底氣去說服那些挑剔無比的歐美觀眾呢?”她再接再厲:“《囚徒》這本小說我也看了,裡面蘭妮的長髮形象,與你現在的樣子可是判若兩人呢。”
她頓了頓,“切薩雷及投資方直到此時,都還沒有公佈踢走了勞拉,讓你取代蘭妮這個角色的事情,歐美市場對外的排斥,我想你心裡應該也是清楚的,你拿什麼讓觀眾接受你?”
“我什麼樣子,跟角色有什麼關係?”江瑟不由笑了:“說服觀眾的,不是我自己本身的形象,而應該是我的演技,是我在《神的救贖》裡的發揮演出。”
陶岑試圖想要擾亂她的平靜,可陶岑卻不知道,她越是這樣做,就越顯得她沉不住氣了。
江瑟也不點破,說完這話,擱下茶杯,小聲的說了一句:
“很高興《犯罪嫌疑人》中可以跟您這樣的前輩合作,讓我獲益良多。”她說完這話,也不管陶岑聽到這話是個什麼感受:“我準備去看看先前的拍攝,失陪了,陶小姐。”
兩人不是朋友,說了這麼幾句話,在江瑟看來也差不多了,她願意被劇情說服,為了《犯罪嫌疑人》中一幕剪頭髮,卻不代表她能接受陶岑當時的用心。
她往霍知明等人走了過去,工作人員替她讓出了一個位置,讓她也坐到了攝像機旁,去看自己之前的表現。
陶岑坐在位置上,雙手放在桌子上,低垂著頭,心中並沒有因為與江瑟的談話而好受幾分。
她有種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感覺,《犯罪嫌疑人》裡的沈燻然挫敗的心境可能影響到了她,讓她這會兒心裡百般不是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