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千尋常常回想起那一段穿越荒蕪草原時的情景。真難以想象她和頻伽如同閒雲野鶴般的日子竟是如此的美好而短暫。
儘管大地冰封,可她的心卻如同千年溶化的冰山,清澈而溫柔。
依靠在頻伽的溫暖的懷裡,聽著他如何在陰山腳下對著長安的天空射出劃破天際的一箭。千尋的眼睛都亮了,仰視著頻伽長出了鬍子碴的下巴,用自己光潔的額頭輕抵著。扎扎的,癢癢的,有些刺痛的感覺。
“頻伽,你信不信,當你對著天空射出那一箭的時候,在長安的我能夠感受得到?”
“信!”鬍子碴的主人篤定地說了一個字,轉而吻上了她的紅唇。
蜷縮在頻伽寬厚的披風裡,兩個人走過了一個又一個枯萎的山坡,越過了一條又一條冰封的蜿蜒溪流,經過了一座又一座淳樸的村落,甚至有一天在一個村子裡碰到了母馬難產,村子裡最有經驗的老者看過那匹不停掙扎嘶鳴的母馬,也搖搖頭表示要放棄了。千尋卻不肯,執意要搶救到最後一刻。
頻伽陪著她搶救了整整一夜,終於在破曉時分拉出了那匹羸弱的小馬駒。
“你看,你看!誰說沒有希望的!我們不是成功了嗎?”千尋圍著頻伽快樂地蹦跳著,前所未有的快樂。
頻伽眼見著蹦跳不已的千尋,竟難以回答。眼前的千尋,胸前垂著兩條麻花辮,上面橫七豎八地掛著枯黃的稻草;藍色碎花棉衣上沾滿了血跡和泥土,像極了一個稱職的鄉村主婦;原本白皙透明的臉頰此刻變成了花狸鼠,汗水血水淚水泥水全部堆在一起,在她燦爛綻放的笑容裡斑駁乾裂;還有那對漆黑漆黑的眼眸,裡面剎那閃過的亮如星辰的光芒令誰也移不開視線。
“唉。”他只得在千尋的詫異中長長地嘆了口氣,而後一把緊擁住她躍動的身子,渴望地吻著她。
那個吻粘粘滑滑的還偶爾夾帶了有灰塵味兒的沙子,千尋忙一把推開他,一手指著他一手掐著腰喊道:“我們還沒有漱口呢!”
頻伽哪裡管她的,一個箭步就走上去準確捕獲了獵物,“閉嘴!”他嘟囔著,繼續自己剛才被打斷的美好瞬間。
千尋閉上眼睛以前憤憤地想:要是咬上一口放臭了的芬蘭乳酪,看這個傢伙還會不會這麼霸道?
嘻嘻,想象著那時候頻伽的表情,她的手就不由自主地環上了頻伽的脖頸,嘴角微微上翹著。
“你們……”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傳來,制止了兩人在馬廄裡上演更加限制級的畫面。
千尋立刻紅著臉蹲下身子,望著那個說話的小男孩,“有事嗎?”“我、我就是想謝謝你救了我的紅葉。”
“你的紅葉?”千尋轉而一想,瞭然笑道,“這沒什麼,你的紅葉是一匹很勇敢的馬,也是一個勇敢的母親。”
男孩的臉通紅通紅的,充滿了對紅葉的自豪感,他抓住千尋的手,歡喜說道:“姐姐,你來給紅葉的孩子取個名字吧!”
“你姐姐笨,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吧。”頻伽“不動聲色”地把千尋的手“搶”了回來說道,“這傢伙是在破曉時分降生的,我們就叫他破曉怎麼樣?”
千尋忙不迭地點頭,喊道:“這個名字好,就叫破曉。嗯,聽起來就充滿了無限的希望。”轉而看著小男孩問,“怎麼樣?你喜不喜歡?”“他自然喜歡。”頻伽走過來拉住了千尋,“我們要走了,在這裡耽擱的時間太久。”
“哦。”千尋跟著走出了馬廄,上馬前回頭看了一眼。那小男孩眼淚汪汪的,就倚在門口的柵欄邊上望著她。
“照顧好破曉,姐姐走了!”用力地擺擺手,這才讓頻伽託她上了馬。
奔出了好遠,耳邊又傳來了一陣呼喊:“姐姐,我的名字叫葉赫。”
“這小鬼,這麼小都會纏著漂亮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