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李恪才略放心走開。
楊妃喘了口氣,走到綺妍的屋子裡。見她正兩眼發呆,想必她此刻的心一定是比任何人都苦。
宮女端著剛熬好的藥,正要走進來。楊妃輕輕接過藥,示意宮女退下,不要驚擾了綺妍。宮女立刻會意,只是福身向楊妃行了個禮,將藥碗遞給楊妃,便退去。
楊妃把藥端給了綺妍,綺妍接過後,一飲而盡,放下藥碗,開口第一句便是:“這藥真苦。”
楊妃將藥碗放在一邊,道:“藥再苦,也沒有你心裡苦啊。”
綺妍仰起頭,緊緊抿著雙唇,將溢位的淚花硬是逼回了眼睛裡。
“你都跟皇上說了?”
綺妍默默地點點頭。
楊妃搖頭連連嘆息著,道:“想當年皇上讓你下嫁太子承乾時,你執意不肯,不惜出家為尼,後來你又為了跟李將軍在一起,冒著抗旨之罪,解除與叔玉的婚約,再到你不願與人共侍一夫,甘願放棄本屬於你的丈夫,你的位置……每一次每一件事情,你都堅守著,從未放棄過自己。可是現如今,你卻被逼得不得不妥協、退讓,接受你原本寧死都不肯做的事。我知道做出這樣的決定,你比死還要痛苦。綺妍哪,你要是想哭,就哭吧,這裡沒有別人,不要一直忍著啊。”
“我不哭,越是這個時候我就越要堅強,不哭——”綺妍撇過臉,輕輕用手指點去眼角不慎漏出的一滴眼淚,然後轉向楊妃道:“綺妍現在好像能夠體會到您當年的無奈了。”
“你跟我不一樣,”楊妃回想著道,“你為了保護你愛的人,沒得選擇,而我明明是可以選擇,卻沒有選擇。”
霽月如練,漫漫輕雲,漏水夜長,燭暗影寒。
太宗獨坐在空寂的書房內,手託著額頭,昏昏欲睡。晃見一條清麗的影子飄然而至,好似夢中人。
“楊妃。。。。。。楊妃。。。。。。”
太宗伸手想要抓住什麼,卻怎麼也抓不到。猛地從夢中驚醒,只見面前果真立著一個人。
“舅父,是我。”柴令如叫道。
“是你呀。”太宗按了按太陽穴,“這麼晚你怎麼還不睡?”
“睡不著。”
“是在想綺妍的事?”
柴令如點著頭。
“唉,朕也在為此煩惱啊。”
“舅父,令如想求您讓綺妍姐姐回王府吧。我看得出來王爺很想念姐姐,而且如今姐姐又懷了王爺的孩子,實在不應流落在外哪。”柴令如哭聲求道。
“當初她都不肯接納你,你不怪她麼?”
“我怎麼會怪綺妍姐姐呢?是令如跟王爺對不起她在先。再說,綺妍姐姐是王爺的妃子,令如對她只有敬重。當然,我也希望姐姐能接受我,跟我一起好好的照顧王爺。”
太宗點頭讚賞地望著柴令如道:“令如哪,沒想到你變得這麼善解人意,你小的時候朕還覺得你驕縱任性呢。來,坐下吧,別總站著。”
柴令如點頭坐下,輕輕笑了,道:“這麼說您是答應讓姐姐回到王爺身邊嘍?”
“不滿你說,朕也有此意,可是綺妍她非要朕答應她的條件,才肯回王府去,還有接納你。”
“舅父,那您就答應姐姐啊。”
太宗望了望柴令如,搖了搖頭道:“你不知道她提的那是什麼條件啊!朕怎麼能……”
柴令如想了一下,道:“舅父,我猜姐姐無非就是想您放了李將軍,這也難怪,姐姐與李將軍感情深厚,您就答應了吧。”
太宗道:“令如啊,你不明白其中利害哪!”
“舅父,您別怪令如多嘴,我聽大哥說過,李將軍屢建奇功,深受愛戴,您是不是擔心他功高蓋主,將來會成為大唐的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