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身上沒有絲毫殺氣,但端木正卻本能的感受到一股危機感正在迫近,就像是黑暗中有一隻隱形的巨獸,正張開大嘴要將他吞食。
端木正開口道:“墮佛血玉的確是在信中所寫之人,六道宗弟子羅豐身上,他在數年前外出歷練時,曾在亂州和一位名叫血痂僧的修士發生衝突,最終將對方擊殺,並從其遺物中搜得了兩塊墮佛血玉。”
“真話,繼續。”藺如恤淡淡的催促道。
端木正頓了一頓,又道:“究竟是真是假,閣下只需去六道宗打聽便是,許多訊息早已人盡皆知,不難查證,此時我等人道盟正和這位叫羅豐的弟子鬥得如火如荼,欲竭盡一切手段將其殺死,故而在打探得墮佛血玉的訊息後,便派鄙人來邀請閣下,達成暫時性的聯盟,共同對付此人,各取所需。”
“前半句是真話,後半句是謊言。”
夜空中大片烏雲飄過,遮住了月亮,使得曠野大地迴歸黑暗,藺如恤收回目光,轉而看向端木正,冷不防道:“其實,你並非站在人道盟的那邊,而是歸屬這位名叫羅豐的弟子的陣營吧?”
黑暗遮掩下的一句話,卻令端木正如置冰窖,彷彿全身血液都凍住了。
這女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難道能看見人的記憶?是天賦異能還是功法神通?和她看月亮的動作有關嗎?
不對!她要是能看見記憶,根本不需要問我話,在見到我的時候,就能得到所有的答案,除非她有意要戲弄我。
從她的回答來看,她的怪異無非有三種可能,一是能看穿人當下思考的念頭,二是利用觀測細節等我不知道的方法,從人的言語中判斷真假,三是繫於因果的佔算之法,當我開口後,以我的話為媒介,從而佔算得到真相。
心思百轉,端木正急中生智,想出一個有五成把握的試探之法,他自知驚訝的情緒難以逃脫對方的觀察,乾脆將計就計,努力偽裝出一絲喜意,掩藏在驚訝之下。
“你猜錯了,我是人道盟的成員。”
端木正的確是人道盟的成員,至少現在是,不過身份和立場是兩回事,“身在曹營心在漢”也算不得稀奇,他利用語言上的巧妙,說出了真實的謊言。
“你在掩飾著什麼,可以斷定的,是你絕非心向人道盟,但相對的,這位名為羅豐的弟子沒道理在此關鍵時機為自己平添強敵,就要想要暗算我,取得我手中的墮佛血玉,將來也有的是機會……看來,第三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坐山觀虎鬥,你既非人道盟的一方,也非羅豐的一方,只是想激化兩人的鬥爭,坐收漁翁之利。”
藺如恤集合手頭的情報,推論出一個最為合理的答案,這並非她的不智,而是按照正常的邏輯,一個九重境弟子總是要極力避免同時對付多數的同階修士,面對九重巔峰的敵人更是慎之又慎,沒有足夠的勝算絕不輕易動武,否則會將自己陷入絕境。
聽到答案,端木正心中鬆了一口氣,並大致上確定對方怪異的讀心手段到底是什麼,但他努力將自身心境維持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狀態,儘量不讓人察覺到心思的變化。
“我的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訊息的真偽,若能得到羅豐手中的墮佛血玉,其他又有什麼緊要呢?羅豐是否持有墮佛血玉,我想閣下應該有特殊的方法進行確認,而他與人道盟之間是否真有一戰,不出半個月,就能知曉答案,這些地方都是做不得假的,如何抉擇,端看閣下的心意,誰也不能逼迫。”
藺如恤質疑道:“我只要確認羅豐手中是否有血玉即可,至於他跟人道盟之間的戰鬥,我一外人為何非要插手呢?以後有的是機會奪回血玉,感謝閣下的訊息,再會。”
說完就要轉身離去,吃幹抹淨走人,半點沒有付錢的想法。
端木正趕緊道:“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