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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來到大理,舉目無親,人生地不熟的,好不容易遇上你,你居然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嗚嗚嗚,我好命苦哪……”她小嘴一扁,一大串連醞釀都不用的眼淚咕碌嘟的滑下臉頰,神情可憐兮兮。
段驍瞠目結舌。
上一分鐘她才像惡霸似的跟他吼來吼去,下一秒鐘居然……
雖然他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非要跟她劃清距離不可,但是很奇怪的,他就是對她硬不下心來。
他不喜歡她流淚的樣子。對!段驍給自己找到心軟的理由。
小雨索性趴在桌上,剛開始的確是做戲假哭,不料悲從中來,十幾年的委屈一古腦的漫上心坎,眼淚便似開閘的水,關都關不住了。
段驍重重地抹了一下臉,粗嘎著嗓子吼:“別哭了,你跟我們走就是了,但是,只要一找到你的親人你就必須滾蛋,知道嗎?”他附加了但書。
就衝著她那開關自如的眼淚和感激莫名的直笑,段驍長嘆了口氣。
縱使淚痕還是溼的,小雨卻咧開嘴衝著他笑。
小雨聰明的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可以說是十分不利,身無分文,寸步難行,所以目前她最重要的就是找一張免費的飯票。
即使他臉臭、口氣壞、眼神又冷,這些小缺點她都可以忍耐。
她打定主意賴定他了。
遊鐵刀倏然覺得有股冷意直往腦門冒上來。
他不確定那是什麼感覺,但他敢確定的是,那股不好的冷意絕對是危機意識,而且和他有著密切的關係。
遊鐵刀的危機意識果真變成了夢魘,而且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憑什麼他堂堂一個大司馬得替這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小女孩扛包袱,他又不是打雜的僕人,嗚……
他心不甘情不願的自怨自艾,無“包”一身輕的小雨可樂了,她吃飽喝足,這會兒又找到一張免費的飯票,天下還有什麼事比這樣更讓人心情愉快的?
心情愉快,腳步自然變得輕盈,她人小個兒小靈活,偏愛湊熱鬧專往人多處擠,小雨玩得不亦樂乎,卻可苦了段驍和淪落為小廝的遊鐵刀。
段驍板著臉,悶著一顆腦袋,努力跟上她行蹤飄忽的背影。
這小母夜叉倒好,給她半分顏色就開了一大間染房,才半天的時間她已經一掃先前小媳婦的哀怨模樣,什麼都不怕的對他吆來喝去,半點都沒將他放在眼裡。
“哇!是相撲耶。”小雨興奮得大叫。
在廣場的正中央處搭著一座擂臺,情況熱烈,觀眾如山如海。
擂臺上,比賽的雙方都裸著上身,穿短褲,一旁還有裁判監督,以摔倒時肩揹著地為輸贏。
擂臺上的情景進行得如荼如火,觀眾看得過癮紛紛扔錢為賞。
“我要看,我要看!”人矮腳短,別說把脖子拉斷了也看不到擂臺上的精采場面,摩肩擦踵的觀眾只要一個興奮起來,搞不好就把她擠壓成一塊肉餅。
段驍為難的看了她一眼。
因為過多的人,她飽滿白皙的額際已經見汗,看見別人毫不在意的擠壓小雨,他臉上的表情可木然不起來了。
段驍一直盯著她看,直到雙眼生疼,他才眯了眯眼,然後跨前一大步把小雨的身子舉了起來。
小雨輕呼了聲。一抬頭卻見擂臺的風景一覽無遺,善變的立刻忘記想教訓段驍的話。
她身子動了動,自動自發的找到“感覺”比較舒適的地方,又丟給段驍一個甜美至極的笑容,這才全神貫注的朝擂臺的熱鬧看過去。
她的目光坦然無塵,微俯的下巴纖秀柔美,尤其那一雙會笑的眼眸,瞧得他原本平靜無波的心,突然幻現了一絲溫柔。
“段驍,給我錢!”她不安分的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