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機搬出四貝勒府,但如此一來,鄔先生必會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她與先生相處這幾年,兩人之間亦師亦友,竟生出了親人般的情誼,要與他分離,心中很是不捨。再說,她穿越而來,第一時間見到的人就是他,傾心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自己的命運與先生定是有些關聯。想起白鬍子老頭那句語帶玄機的話:“隨心所欲”,她隱隱有些領悟,覺得自己回到前世,重要的不是尋找,而是經歷。經歷過該經歷的一切,自然就找到了答案。
四阿哥不過圖一時新鮮,這些皇子嘛,哪個不是從小被女人寵壞了?既碰了釘子,應該很快丟開手吧。“他那麼高傲的人,斷不會回頭的。”傾心覺得自己分析得有理,遂將此事拋開,一心專注於她的大清第一美容師的大業了。
用八阿哥送的那套裝置,傾心成功地蒸餾出了玫瑰花水,雖然只有兩小瓶,但聞到那熟悉的芬芳,還是興奮不已。不知別的花可不可行?四貝勒府裡鮮花並不多,唯有一池白蓮接天蔽日。傾心靈機一動,想起在先生的《本草綱目》裡看到,蓮花具有“鎮心益色,駐顏輕身”的功效,如能依法蒸餾出花水,必為美容佳品啊。
月色朦朧,夜正濃濃。傾心一身黑衣,悄悄來到蓮花池畔,但見一池白蓮亭亭玉立,無風自舞。傾心顧不得欣賞美景,足點蓮葉,幾個起落,已是輕巧地摘下十數朵白蓮。躍回岸邊,將花瓣小心地一瓣一瓣撕下放入籃子裡,花蕊丟進池中。處理完畢,舒展了一下腰身,挎起籃子剛要邁步,突然前方慢慢踱來一個人影。傾心嚇得趕緊藏到池畔矮樹叢中。
那人一身白衣,信步而來。站在池畔,目注白蓮,半天無語。傾心暗暗著急,這人真是有毛病,哪有深更半夜來賞蓮的?害得她一動也不敢動,這要是被逮到她偷摘四爺最喜愛的蓮花,依那人的性子,一定會藉機報仇的。她可不想再與他結仇怨。
傾心這裡咬牙忍耐,忽聽那人長嘆一聲,接著吟道:“萬里碧空淨,仙橋鵲駕成。天孫猶有約,人世那無情?弦月穿針節,花陰滴漏聲。夜涼徒倚處,河漢正盈盈。”
傾心一聽,差點沒笑出聲來。聽聲音,這人是四爺無疑了,可是那冰山一樣的人竟會作詩,還是如此酸溜溜的情詩?傾心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起來。唉,被這樣說話刻薄、講究三從四德的男人唸叨,真該為那可憐的女人掬一把同情之淚。
傾心再無法忍受下去,悄悄地往後挪動,仗著自己輕功不錯,在夜色和樹叢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一掠而去。
直到關上小院門,傾心才放聲大笑,一路上她都忍得肚子痛。好容易笑罷轉過身,就見鄔思道負手站在院中,靜靜地看著她。
“呵呵。這麼晚了,先生怎麼還未睡?”傾心吐了吐舌頭,討好地說。
鄔思道看了看她手中的竹籃,面色一肅,沉聲道:“四爺府戒備森嚴,以後斷不可如此莽撞。”
戒備森嚴還不是被她盜採了花來?傾心不以為然,嘴上卻乖巧地應道:“是,先生。傾心以後再不敢了。”
鄔思道點點頭,才問她方才在笑什麼。傾心趕緊挽起先生的胳膊,添油加醋地把四阿哥如此酸性大發,深夜賦詩之事說了一遍。“見四爺賦情詩,就好比看武松戴花。”傾心吃吃地笑。
鄔思道搖了搖頭,“你對四爺有誤解。他其實不像表現得那麼冷情。”
“知道,知道。一半兒是海水,一半兒是火焰。”傾心順著先生的話敷衍道。
傾心發現自己唯一從現代帶過來的鑲小鑽的髮夾不見了,找遍了屋裡屋外,都不見蹤影,也不知是不是那夜去採白蓮丟失了。急急忙忙地想去蓮池邊找找看,剛出院門,就看到十三阿哥走過來。
“十三爺吉祥。”傾心上前馬馬虎虎行個禮。
十三點點頭,笑問:“如此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