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怔了下,也微笑起來,說道:“不錯。在下既然認定,就當是她,又何必再問真假?”
傾心看看四阿哥,又看看一葦大師,覺得這兩人打起啞謎來,也是一個賽一個的高手啊。
莫名其妙地來了這小廟,莫名其妙地下了盤棋,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又莫名其妙地出來了。傾心瞅瞅心情不錯,彷彿豁然開朗似的四阿哥,忍不住問道:“胤禛,不去給送子觀音上香了?”
四阿哥哈哈大笑。
傾心看著很少放聲大笑的四阿哥,愣愣地想,不知他得了什麼寶貝,如此開懷。
兩人慢慢往船上走時,四阿哥突然問道:“傾心,你跟大師說的那段話挺有意思的,是聽誰說的,鄔先生?”
“呃,不是。是聽以前家鄉的一位先生說的。”傾心總不能告訴他說這話的人叫林清玄吧,記得她大學時挺喜歡讀他充滿禪意的小品文的。“其實他這話還有下半段哦,說的是,能感受山之美的人不一定要住在山中,能體會水之媚的人不一定要住在水旁,能欣賞象牙球的人不一定要手握象牙球,只要心中有山有水有象牙球也就夠了,因為最美的事物永遠是在心中,不是在眼裡。”
四阿哥聽完卻撇了撇嘴,說道:“這後半段我不贊同。美的事物如果只留在心中,不抓在手裡,終究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呃?向佛的四阿哥,其實並沒有佛心哦,是個典型的佔有論者。傾心腹誹。
第六十九章 誰要置她於死地?
從江寧回船上後,四阿哥的心情出奇的好。他這人心情好了,還是挺好相處的,而且他見多識廣,談吐風趣,一路上不斷給傾心解說沿途風景、人文歷史、軼聞趣事,倒也不覺得旅途寂寞。
一行人一直往西,除了在幾處江岸四阿哥下令稍做停留,著人檢視江堤情況外,幾乎再沒怎麼上岸,可以說是日夜兼程。這日終於到了四川境內,剛升任四川巡撫的年羹堯聞訊急忙前來迎接。年羹堯出身四阿哥府,此時升作封疆大吏,更是萬般巴結主子。四阿哥也不推辭,自領傾心入住巡撫府,只命年羹堯不得對外聲張。
過了四川就是雲南了。反正近在眼前,四阿哥也不著急了,一連幾日都與年羹堯關在書房裡議事。傾心突然被丟到一邊,一下子有些不能適應他不在身邊的清淨,沒幾日就無聊起來。想自己出門去逛逛吧,身邊總是跟著幾個四阿哥的貼身侍衛,大門不讓出,牆頭不上爬,不論傾心是好臉相詢還是惡語相向,永遠只有一句話:“沒有爺的吩咐,姑娘不能隨意出門。”
上次她逃跑後,也不知四阿哥是如何懲處這些人的,反正現在他們是緊緊跟著她,再不給她半點機會脫身。傾心跟他們玩了幾次捉迷藏,發現無論如何就是不能擺脫他們,不禁大為光火,怒氣衝衝地去找四阿哥。
剛走到書房外,正巧年羹堯從裡面出來,攔住傾心說:“姑娘,爺現在有事,不能見你。”
年羹堯三十多歲的樣子。濃眉深目,麵皮白淨,舉止還算文雅。但是掩不住眉眼間的陰鷙粗暴之氣,尤其一雙眼睛。毫不客氣地直盯著傾心,似乎有些敵意。傾心自覺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叱吒風雲、褒貶不一、名垂後世的年大將軍,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他。不過對他的無禮注視倒並不畏懼,只淡淡說道:“年大人,傾心找四爺有要事。請年大人代為通傳。”
年羹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說道:“爺有正事,沒空見你。”
話說地甚是不客氣,然而在人家地盤上,傾心也無可奈何,況且人家也說了,是四阿哥沒空見她,想了想,說道:“不見無妨。請年大人對四爺說一聲,傾心想出府逛逛。”
“等爺閒下來,我自會代姑娘回稟。”年羹堯不冷不熱地說。
傾心本來心裡就憋了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