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拿自己女兒以後的婚姻大事要挾自己啊,楊夫人瞬間氣血衝腦,哆哆嗦嗦的從緊閉的牙縫中逼出兩個字:“卑!鄙!!”
剛從春靈倒地而亡的悲慼之中回過神來的蘭姨娘,此時看到楊縣令為了自己和楊夫人反目成仇,心裡的陰鬱不由得一掃而空。
正當楊縣令與楊夫人箭撥弩張之時,一聲虛弱的叫喚在眾人耳旁響起:
“爹爹。”
楊縣令回頭一看,只見自己剛剛痊癒的女兒正由一個丫鬟攙扶著,向自己一步步走來。
這個丫鬟自是翡翠無疑。
楊夫人瞧著拖著病體而來的女兒,委屈的淚水,這一刻,再也按捺不住的奪眶而出!
“爹爹,你就忍心,讓女兒成為沒有孃親疼的苦憐蟲。”楊芙一改平日囂張跋扈的模樣,突然變得如白蓮花一般,楚楚可憐的哭泣道。
楊縣令剛才也是一時氣話,雖然女兒不及兒子重要,但也是他心頭肉不是,可是話已經落下了。他總不能出爾反爾,自打嘴巴。
翡翠察覺到楊縣令神情有所鬆動,連忙扯了扯楊夫人的衣袖,低聲道:“夫人,男人自古都是吃軟不吃硬。”
言下之意就是讓楊夫人服軟,可她陳美卿若是曲意逢迎,討好賣乖之人,也不會被蘭姨娘那賤|人得逞了那麼些年。
騎虎難下的楊夫人瞥了眼神色焦急的翡翠,乾脆一閉眼,裝暈過去。
翡翠配合的驚撥出聲:“夫人,您怎麼了?”
看著院中眾人一通忙亂,就想趁此開溜的蘭姨娘恰好進入了楊縣令的視線。
楊縣令轉頭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妻子,還有哭的傷心欲絕的女兒,與蘭姨娘幸災樂禍的嘴臉相比之下,最終還是開口道:“蘭姨娘,管教下人不嚴,就到莊子裡思過一段時間吧。”
“夫人,奴婢和您說過多少次了,在老爺面前不要如此剛烈要強,可您總是不聽。”坐在車廂內的翡翠一邊幫楊夫人按摩著腦門,一邊輕聲嘀咕道。
想起昨天夫人差點就和老爺徹底鬧掰,翡翠就一陣後怕。
聞聽此言,楊夫人睜開緊閉的雙目,抬手示意翡翠停下按摩,語氣寂寥道:“此間道理,我又豈會不知,只是性格使然,恐怕這輩子我都改不了。”
楊夫人頓了頓,把翡翠拉到面前,不甚唏噓道:“昨天,幸好你機智,把芙兒帶到現場。要不然就算是我一頭撞死在老爺面前,只怕他也不會改變初衷的。”
“老爺雖然改變了主意,做主把蘭姨娘趕到鄉下罰過,可明顯是生了夫人的氣,要不然,今天也不會讓您自己一個人前去李家弔喪。”翡翠有點氣餒道。
既然被送走,那自己就不會讓她有回來的機會!
“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還少嗎?!”楊夫人譏笑一聲,轉而憂愁道:“怕只怕,李家見老爺沒來,心裡責怪。畢竟我們欠下李家一個天大的人情。”
若不是李老爺子被請來醫治自己的女兒,李家少爺也不會因為李老爺子趕不上,最後不治身亡。
楊夫人想到自己現今所有的現錢就只有五百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原本她打算讓老爺支出一千兩作為禮金給李家送去的,可昨天鬧了這麼一出。自己又不好再向老爺開口,只能拿自己的積蓄。
可是原本嫁妝就不豐厚的她,加上這幾年被蘭姨娘架空了管家大權,她手頭也不寬裕,翻箱倒櫃的也只有這五百兩。
楊夫人無奈的嘆了口氣,心想:只能以後對李家再多做補償了。
主持喪禮一切事宜的村長李展,在門口遠遠的就看到一架縣衙的馬車向自己這個方向駛來。
村長立馬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若自己所料不錯,來者肯定是縣老爺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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