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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尊主的死,等於是天下太平。

他想,該是他功臣身退的時候了。

清晨的林間,飄著輕淡淡的,一縷又一縷的霧。遠遠去,就像是一層層薄紗飄著。於子期走近一看,霧氣繚繞,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他想,荷衣和欽涯生活在這裡,該是真正的神仙美眷吧!

他在心中一聲滿足地輕笑,為荷衣將來的幸福。

欽涯早早地等在了竹樓外,一席長衫,看上去像一個久居此地的高人,無論從外表還是氣質上來說,都給人一種淡定而又安靜的感覺。

“來了!”

欽涯抬起頭目光與於子期相撞,輕輕微笑的看著他。似乎,他心裡裝著安逸,裝著幸福,就好像他從不曾受過傷害,從不曾經歷過苦難,從不曾見過世間的醜陋與黑暗,永遠都生活在平靜幸福的生活中。

就比如剛才見到荷衣安寧的睡姿時,心裡的那種滿足感就是他臉上所洋溢的幸福。

於子期遠遠地從竹林那頭便看見了欽涯這張乾淨而又微笑的臉,總覺得這張臉不是欽涯的。他不認識,他覺得好生疏,“嗯!”輕輕點頭,應了一聲。

欽涯回頭望了望小竹樓,會心一笑,似乎隔著一道又一道的門也能看清楚荷衣的睡姿,“衣兒還在睡,是我找你。”

於子期也回笑,“其實,我是來和你們道別的。”這個“你們”當然也包括了荷衣。這在他心裡已經是和荷衣的最後一次見面了,聽到欽涯說她還在睡,又不想吵她起來。他想想,也罷,見與不見都是要離別的,也許不見會沒有那麼傷感。

愁斷腸,最是離別時。

他,於子期怎能淡定到與心愛的女人離別時,還能鎮靜自如。不見也罷,免得控制不住離別時的那種肝腸寸斷。

欽涯輕輕一笑,心想,真正該向他們道別的人應該是他。沒有人看得出他那笑容中的無奈與死亡般的憂傷。他聲音極輕地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並不是什麼神秘的地方,那隻不過是一座普通的墳墓而已。然而,它對欽涯來說,意義深遠。

於子期看著荷衣曾經親手為欽涯堆成的墳墓,有一絲的不解,疑問道:“你為何帶我到這裡來?”

欽涯只靜靜地看著那座墳墓,目光裡的平靜正如那靜止的一江春水,映下了所有的藍天,“你知道嗎,我在這裡呆了一年又八個月,每天晚上都會回來。可以說,我已經愛上這裡了。”

於子期是知道的,荷衣親自把欽涯埋在了這裡。至於他是怎麼復活,又是怎麼成為那個鐵面人,他一概不知。這種奇怪的事,他難免有些懷疑,“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欽涯拂了拂一席白衫,輕輕坐了下來,背對著自己的墳墓,望著清晨的藍天,還有陽光的味道射下來,讓人太安逸。

然而,心情卻是沉重的。

於子期跟著坐了下來。

欽涯側過頭,看了看於子期,又說:“這座墳幕是古域王朝顥琰王君欽涯的。它埋的不只是顥琰王,也是嶽荷衣的夫君。從衣兒用雙手把它堆起的那一天開始,君欽涯就消失了。”

於子期頗有些贊同,說:“對世人來說,顥琰王君欽涯是已經消失了。然而,對荷衣來說,你卻活過來了。這其中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都不會影響到你們的將來。我希望你們能白頭皆老。當然,我也知道,你能給她一個幸福的將來。”

欽涯不置可否,只說:“是,我活過來了,完全嶄新地活過來了。三日後,我便不是我,將以另一個身份活在這個古域國。所以,我今天請你來,是想留你下來。”

於子期有些糊塗,卻從欽涯那靜如死亡的口氣中聽出什麼端倪來,總感覺事態不妙,“你實話告訴我,究竟有什麼事?”

於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