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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三.選擇

二人不約而同地屏住呼吸,凝神聽去,那水滴的頻率越來越快,緊促地幾乎不再有間隔,漸漸地,竟似匯聚成一條連綿不斷的溪流。

辨得方向,馮延康轉身示意謝釅,便要過去。誰知衣袖被身後之手輕輕拉住,回頭只見謝釅微微眯著右眼,毫無笑意地笑了一下,用低沉的氣音開口問道:“今天這樣好的天氣很難得,對嗎?”

馮延康一時怔住,不知他突然說到天氣是何意,但謝釅顯然沒想要他的回答,只是越過他向著聲源處奔去。

容不得多想,生怕被他佔了先機,馮延康忙追上,卻見謝釅飛快地穿過兩間燒得破敗的屋子。這裡顯然是受創嚴重之處,掉下的橫樑、倒地的傢俱散落遍地,拖累了他的速度。

就這樣,轉瞬之間,隨著那水滴聲越來越近,謝釅已在最裡面的一個房間門前停下。本以為他至少要猶豫片刻,誰知他卻只是腳步一頓,拋卻此前的謹慎,當即推門而入,身影就這樣消失了。

尚在兩三丈外的馮延康一驚,也不再猶疑,施起輕功亦全力追去。可剛到門口,轟然一聲巨響,夾雜著鐵器相擊之聲,就從門裡炸開,讓他不得不後退半步。

這聲音只持續了片刻,須臾,一切又歸於平靜。那道門仍完好無損地緊緊合著,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馮延康見事詭異,不敢亂來,先叫了幾聲:“謝公子?”

然而,無人回應。他按下焦躁的心,仍是四顧看視了一番。

這裡是三層迴廊的盡頭,左右兩排客房都被燒地面目全非,唯有這個正對著長廊的房間還算完好。突然,他的目光在門亮子處停下。那裡本該是人很少注意的地方,但他的謹慎讓他發現了那一點異常——門亮子的縫隙裡,分明夾著半根殘破的羽毛。

輕羽飛髻,插標賣首。白羽令所在之處,就是她涉足之所。想到適才那具屍體指甲中纏著的、被他擋住未曾告訴謝釅的一根白絲,他心下激動起來。

路白羽真的在這裡。想必謝釅剛剛也是發現了這點,才不管不顧獨自衝了進去。

裡面發生了什麼?為何只是片刻就了無聲息?

又猛然慮及那水滴聲,馮延康不由猜測,路白羽恐怕此前已受傷,在此設下陷阱引人前來也終是不敵,只怕此刻兩人已是兩敗俱傷,同歸於盡了吧。

他心裡冷笑了一下,暗道謝釅替他探路赴死倒也不錯,便退後數尺,右手抬至腰間,猛然一捻,只見他手掌上纏著的布帶如利劍般射出,直纏上門把手。他更不猶疑,暗運內力,向後一拽,那扇門應聲而倒,向外砸在了地面上。

他素以和善著稱,連兵器也不用刀劍之類開刃之物,而以一條長布帶,取少殺生、減惡業之意。然而,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布帶一端其實綴著淬了劇毒的鉤子,曾將人勾住雙眼甩開四五丈遠,其屍身慘不忍睹。

這次,他調轉布帶兩端,以鐵鉤直接破房門,卻見並無暗器機關射出。他放下心,小心地走了進去。

然而,入目卻並無想象中惡鬥後的慘烈痕跡。房間內整潔有序,連一滴血跡都無。甚至兩側牆壁都是光潔如新,彷彿大火完全沒燒到這裡。

當然,最奇怪的,是毫無謝釅和路白羽的蹤跡。

路白羽是他的猜測,可謝釅是他親眼看著進入屋中的,決不會有錯。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這個房間只有一個門,沒有窗子,房中沒有傢俱陳設,空空如也,一目瞭然。他能去哪裡?

馮延康饒是老練精明,一時半刻之間也想不出原因。理智告訴他這個奇怪的地方不是久留之地,但唾手可得的幫主之位似乎就在前方,他無論如何做不到轉頭離開。

遲疑之間,他的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了行動。他左手護住胸前,右手布帶飛出,控制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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