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啊,腳不長,力氣還不小”,提起孩子左妃瞬間就像變了一個人,望著肚子笑罵了起來:“等他出來我再收拾他”
李不凡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她身邊,骨節分明的手顫顫巍巍地貼在了她肚上,不認同地說道:“他腿挺長的”
說著他掃了眼左妃的腿,悠悠地補了句:“長得隨我”
“你的意思是,說我腿短咯?”,左妃敏銳地察覺了他的弦外音,憤憤地瞪了他一眼,“我一七二的身高,一米零六的腿,你說我短?”
一室寂靜。
身子驟然僵住,左妃只感覺大腦轟的一下,就一片空白了,心臟跳的越來越快,像是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樣。
李不凡詫異地望著她,雖然聽不懂她說的一米零六是多長,但對方眼裡的追悔莫及和倉皇失措,他卻是一覽無遺。
突然李不凡輕笑了一聲,抬了抬自己的腿問:“那我呢?我身高多少?腿多少?”
半晌,左妃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身高兩米,腿長一米”
“唔,我比你還短啊”,李不凡挪了挪位置,臀部緊貼著左妃的,兩條腿明顯地擺在了一起,他故作疑惑地問:“但是看起來不太像啊”
明明是差了一大截。
“我這是目測的嘛,有誤差是很正常的,不要這麼在意啦”,左妃小聲嘟噥著撇開了臉,裝模作樣地拿起一本賬冊,從頭翻了起來。
李不凡單手撐在榻上,身子斜傾在她身後,緊挨著卻沒有碰到她,微側著臉與她一同看著賬本。
一開始左妃還有些心不在焉,剛才犯下那麼蠢的錯誤,李不凡當真不會起疑嗎?
但是轉念又一想,起疑又能怎樣呢?李成浩出生的那天,或許就是她生命的終結點了。
只剩下三個月了,又何必再偽裝得那麼辛苦呢?
“能幫我拿些紙筆來嗎?”,左妃扭回頭,眼神清亮地望著他,嘴角淺淺的笑容,帶著股釋然和灑脫。
令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李不凡還在呆愣,左妃已經將臉轉了回去,賬本被她翻得嘩嘩響,而她的神情卻愈發認真。
“你要寫字嗎?”,李不凡在她耳旁輕問,左妃頭也沒回地“嗯”了一聲。
“去我書房吧,這矮桌這麼小,賬本都放滿了,你還怎麼寫?”,李不凡說著已經起身,將賬本疊放成一摞單手抱著,另一隻手牽起左妃前往書房。
兩人在書房一呆就是一個下午,氣氛是難得寧靜美好,左妃伏在書案上,不停地寫寫畫畫,李不凡則站在她身側,時而替她磨墨,時而替她將賬本翻頁。
左妃畫了一些奇怪的方格,她只看賬冊裡的某些銀兩數目,看一眼就在方格里畫個符,慢慢地;李不凡也尋找到了規律,直接動手替她尋找那些賬目。
兩人配合地天衣無縫,一直到太陽落山,方察覺到時間流逝。
李不凡率先合上了賬冊,伸手捉住了左妃握筆的手,有些好笑地看著她,“今天就先到這兒吧,不是說過這個不急的嗎?明天我再陪你繼續做,現在先用飯,好不好?”
說罷他便抽走了左妃手裡的羊毫筆,將桌上的賬本重新疊放好,這時左妃還在盯著自己面前的那張紙。
滿滿的奇怪符號,他看了一下午,也隱隱能猜到那是什麼,可他不明白這些有什麼用。
看她還在思索,李不凡忍不住出聲打斷,彎身湊近她笑道:“就算你畫的很好看,可它們也不能當飯吃是不是”
身前的人置若罔聞,就在李不凡打算將她強行抱離書桌的時候,左妃突然側過來臉,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凝重,一句輕緩的話語,將他徹底震驚。
“你覺得,三十位京官在同一時期納妾的可能性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