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諸位英雄,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替他背了黑鍋。
沈念恩看傷口清理的差不多了,便擺擺手叫眾人下去,拉著沈鴻的手真摯地:“我知道這次是將軍府的人。”
沈鴻垂目不語。
沈念恩嘆一口氣,苦笑:“喜歡上了個禍水,我又有什麼辦法呢?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忘不了三年前,她是如何待我的。……既然我曾承諾娶她為正室,便不會食言。但我亦不想抬她成了當家主母,令她在家裡作威作福、無法無天。——我計劃著,不日娶她為正室,你再為我另尋一戶門當戶對的賢德庶女做平妻,以後便由那女子當家。你看,這樣安排可好?”
沈鴻笑笑:“念恩念恩,你的名字當真沒有起錯。”又看我一眼,嘆道,“你既如此說,我還能有什麼異議?你如何說,我便如何做。”
我翻個白眼,要不現在腐的人這麼多呢,都是因為男人之間無論是真摯友情還是爾虞我詐都太他媽激情燃燒的歲月了。
瞅瞅這倆人,對望時簡直能飄蕩出粉紅泡泡。
我覺得本人越來越礙眼了。
沈念恩說:“我明天便著手準備婚事,你好好養傷,便不麻煩你插手了。不過,我也知道你是個閒不住的,若是精神還好,就幫我看看衙門裡可有什麼事。最近公務清閒,應該還累不到你。若是有合適人家的小姐,不妨也替我留意一下。”
沈鴻自然答應,又打趣他:“月月當新郎,人都說你專情,也不過是那人還未讓你失望。”
沈念恩笑笑,回頭看我一眼,目露悲色:“我又能如何,往事已矣,我卻仍舊放不下。”
我的後背有點發毛。
沈鴻沉默半晌,道:“放心,若婚事棘手,我就算爬也要爬去幫你。”
沈念恩笑笑:“別說傻話,咱們不是剛為萬佚侯操持過婚事?一回生二回熟,我省得是怎麼回事,你放心。”
我竭力裝出絕望不忿的表情,腦子裡卻在喲喲喲個不停:瞧瞧這兄弟情深的模樣!要不是剛剛沈念恩那狼一樣的神色,我還當真會相信他們兄友弟恭呢!
兩人又你儂我儂半晌,才算是勉強顧忌到沈鴻的傷勢、以及我這顆明亮得堪比太陽的超級大燈泡,招管家帶著郎中進來為沈鴻處理傷口。沈念恩看著郎中為沈鴻包紮完畢,再坐了一會才告辭離去。
沈念恩替我解開束縛,淡笑道:“抱歉,耽擱的時辰長了些,你自己活活血罷。”
我道一聲不妨,邊揉腕子邊眼不錯地看著他。
沈念恩被我看得苦澀一笑:“唔,我也要做出過河拆橋的事來了。皮裡陽秋的功夫,我已學得差不多。沈鴻雖收買了不少人,但這世上,金錢只能買來短暫的忠誠,人總是要找尋更堅固的靠山。我就是那個靠山。——你不用著急,就在這幾天了,等此事一了,我親自送你走。”
我心裡一突,“親自送我走”這樣的話,他已經說了第二遍了。他是真心要送我離開,還是送我……“走”?
我不知道,將軍的人已經敗去,短時間不可能再來,燕飛那邊沒有動靜,不知是不是因為她不在青塘的緣故。我唯一倚仗的只有葉蘇。目前看來,唯一收到成效的,也只有葉蘇。
我只能靠他、相信他對沈念恩的勸說足夠有效,也相信他的判斷,沈念恩不會殺我。
沈念恩將我軟禁了起來,子蘭帶著一群丫鬟三班倒地看著我。
輪到她當值時,便總是用我恰巧能聽到的音量嘰嘰喳喳地說,誰誰家的小姐模樣不錯,誰誰家的小姐繡出的花跟真的似的,誰誰家的小姐素有賢名。我只得再次一臉寒風地敲打她,平妻也算是正妻,再不受寵也可以轉手把她賣到窯子裡。而且,還是沒人給她撐腰。
她再次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