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我被他的腦補逗樂了:“就是說非現在去不可了?可你總得有個什麼了不起的理由吧,建功立業?現在滿朝一派太平,哪有那許多戰功給你立?倒是我常聽說軍營裡日子艱難得緊,任你是富貴王孫都要一樣數九寒天地打赤腳,你可受得了這苦?該不是你聽自家表哥誇耀幾句軍營生活如何如何,便覺得男兒當如是,一頭熱地硬要去插一腳了吧?”
裴杊嗤之以鼻:“你剛剛去了一趟南洋,還好意思同我說滿朝一派太平?我苦練一身功夫可不是光給家裡女眷充保鏢護院用的,總要實打實地用用,才知道自己究竟幾斤幾兩。再者說,我也不是聽風就是雨,之前我幫著萬佚將軍剿匪時便覺得,我是真心喜歡那樣令行禁止的行事方式,吃苦受罪的活計,我有準備!若能在軍營裡歷練幾年,縱是不得寸功,回來再按照爹孃劃的路子,我也便心甘情願了。”
我還要再說什麼,裴杊已經不耐地挑眉:“此去少則三年,多則五載,我又不會耽誤了旁的事,也不會一直不回來。我找你商量,不過是覺得你不會耽於一家團圓的想法硬囚著我,沒想到你倒站在我爹孃那頭!也罷,若你不肯與我商量辦法,我便找別人去。”
我笑看他:“其實我想說,就你剛剛那番話,原樣說給你爹聽就是。”
裴杊皺眉:“你是敷衍我呢?我方才就說過,爹孃恐怕不願。”
我搖頭:“做孃的總歸希望兒女都在身邊,也不願你小小年紀就在外頭吃苦受罪,但聽講你爹年輕時也學過功夫,只是你娘在他心裡更重,才耽擱了。再說,哪個男人又沒有過橫刀立馬建功立業的夢想?你同他說,他未必不會體諒你。而且,你娘在家雖是總拿主意的,但如果你爹肯開口,她一定會答應。所以應該先拉攏你爹,讓你爹攻下乾孃那一關。”
裴杊驚訝地:“你什麼時候知道這麼多?”
我無奈攤手:“裴顧兩家的四位老人都是愛說故事的,尤其是兩位幹奶奶,回憶起來就沒個完,我也不是有意這麼八卦,實在是耳朵上沒個把門的。”其實我就是這麼三八,乾爹乾孃的愛情故事比坊間才子佳人的話本有意思多了。神馬青梅竹馬啊,此情不渝啊,突破世俗觀念說服各自爹孃啊,聞之生津止渴,延年益壽。
我原以為這些八卦會在素語的事兒上用到,沒想到先便宜了裴杊這小子。
裴杊大概也知道自家老人的嗜好,晃著腦袋咧嘴一樂,道:“也就是你圖個新鮮才聽得進去,祖母和外祖母都是想起一出就說一出,沒個前後順序的,我們聽了幾回就不願聽了。”
我嘿嘿笑幾聲,心說灑家要是沒這點記性和邏輯能力,還怎麼追各位坑王的小說啊。
他又仔細跟我探討了些細節問題,終於確定了初步行動方案,我再四囑咐他:“有理不在聲高,你爹孃都是極講理的人,一味的咋呼說狠話只會讓他們心硬,得以理服人。還有,看著點眼色。”
裴杊撲哧一樂:“我又不是黃口小兒,這些還用你教?安心準備自己婚事吧!”
我氣:“喂!過了河就拆橋,你這可不厚道啊!”
裴杊搖頭晃腦地:“你待如何?”
我想想,勾勾手指:“你也幫我個忙。——幫我順便把你姐的事兒也給解決了,帶封信給你爹,請他和我乾孃好好商量商量。”說著就指使他把我隨身帶的包袱取來,翻出封信來遞給他。
裴杊看看白板一樣的信皮,挑眉問我:“不會是胡公子寫的吧?如果是,你趁早給燒了,我爹不會看的。”
我搖頭淺笑:“他媽的。”
裴杊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那三個字不是感嘆詞而是人稱代詞,氣得伸手在我頭上彈個爆栗子:“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還逞這種低階的口舌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