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春紅了。”為了不讓他誤會,認下來有什麼大不了!
沉默。
沈念恩低聲糾正我:“是青青。”
我從善如流:“因為青青。”
他頹然坐在地上,垂著頭一語不發。我也只得膽戰心驚地陪坐,努力把自己化成一道影子,恨不得連呼吸都一併省了。
室內漸漸昏暗,沒有家人進來點燈,沈念恩不說話,我自然也不敢開口。兩人在黑暗裡沉默地坐著,似乎化成了兩具雕像。
屁股麻了……
沈念恩輕聲:“她是怎麼死的?”
我搖頭:“不知道,只聽說是寧媽媽逼她,她一時想不開,絕食而死。”
“一時想不開?”他諷刺地一笑,又淡淡,“是她以為我負心,所以生無可戀了……”
他長長嘆氣:“是我負了她。”
我沒辦法勸他,只得道:“請節哀順變。”
半晌,又實在忍不住,問他:“你是怎麼知道葉蘇的?他……來了?”
“沒有,他送來本賬冊,關於沈家的。”他悉悉索索地起身,又摸索著拉我起來,點上油燈,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他為了你,竟然威脅我?他是藝高人膽大,還是真的不知道,我身為知州,可以隨意調動境內的五千府軍?”
我笑笑,沒說話。
唔,我很高興。
雖然威脅堂堂知州這種事,很有幾分愣頭青的感覺,但是架不住姑娘我稀罕。
沈念恩看看我,又垂下頭,輕嘆一口氣:“不用著急,葉蘇派來接你的人,還有兩三日才能到。你且安安心心地待在府上,陪我演一場戲給沈鴻看。”
“葉蘇派來接我的人?”我猶豫一下,點點頭,“好,你吩咐,我照做。”
葉蘇竟然不自己來找我?他是仍在南洋,趕不及回來,還是有別的事絆住了?
不過,這些只是細枝末節。沒想到還是葉蘇推了我一把,讓沈念恩相信沈鴻別有所圖。前幾日我還在怨他,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訊息。現在想來,要他為了我跟五千府軍叫板,實在是太難為他了,不如他這一計釜底抽薪高明。
沈家已經敗了,要找真正記錄沈家支出收入的賬冊,自是難上加難。他只用了半個月便找來交給沈念恩,已經算是快。
我這樣想著,面上便不自覺地微笑。
沈念恩再嘆:“以前是我自欺欺人,不願深究。現在想來,你和青青,根本是不同的兩個人。——抱歉,剛剛是我失態了,我……我也想最後確定一下。”
怎麼確定,看我和青青的吻技是否不同嗎?譁,還真香豔。
我眨眨眼睛,安慰他:“怪力亂神之說,縱是我親身經歷,也很難相信。更何況你曾與樊姑娘朝夕相處,又與她結磐石蒲葦之盟,一時不能接受,也是人之常情。——說到底,總是我平白佔了她的身子。”
沈念恩看著我,意義不明地勾勾嘴角:“是呵。”
我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提醒他這個幹什麼?我是嫌自己命長嗎?!
他剛要再說什麼,外面卻突然爆發出嘈雜的喊殺聲,沈鴻中氣十足地指揮:“堵住北門!莫要放走一個刺客!”
我心裡一涼,忙看向沈念恩:“是萬佚將軍的人!若是傷了他們,你們便從此結下樑子了!”
沈念恩看我一眼:“又是為你來的?”
我只得再次頂著大頭認下。
媽的,你們早放了我,不就沒這些破事了麼!
所以女人只能寄希望於不挑大樑的二世祖和她們玩玩深情永不變、你是我心裡的第一位這種戲碼。若是那男人手握他人生死,還是以對她的感情為決策的首要依據,那麼就是這個女人為她的男人承擔罵名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