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怎麼會死的?死在誰手上?”
孟星魂幾乎已可算是殺人的專家,對死人瞭解得也許比活人還多,他見過很多死人也會仔細研究他們臨死前的表情。
一個人 懼,就是憤怒痛苦。
無論是誰在看到一鋼刀砍在自己身上時,都只有這幾種表情。
但這夫妻的屍身去不同。
他們的臉上既沒有驚懼,也沒有憤怒,只有帶著種深邃的悲哀之色—一種自古以來,人類永遠無法消滅的悲哀。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哀。
他們顯然不想死,卻非死不可。 但他們臨死前卻又並不覺得驚恐惱怒,就彷彿“死”已變成了他們的責任,他們的義務。
這其中必定有種極奇怪的理由。
孟星魂站起來,遙望著天畔已逐漸黯談的夕陽,彷彿在沉思。
這件事看來並沒有什麼值得思索的。
無論是誰看到這些屍身,都一定會認為是老伯殺了他們的。
一個在逃亡中的人,時常都會將一些無辜的人殺了滅口,但孟星魂的想法卻不同。
因為他已發覺這些人真正致命的死固並不是那些刀傷。他們在這一刀砍下來之前,已先中了毒。
那毒藥的份量已足夠致命。 老伯是絕不會在一個人已中了致命之毒後,再去補上—刀。
他既不是如此的人,也沒有如此愚蠢。
“那麼這些人是怎會死的?死在誰手上呢?”
孟星瑰的眼角在跳動。
他受了某種強烈的感動時,眼角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跳動起來。
那麼他是不是已找出了這秘密的答案?
外面忽然有人在敲門。
孟星魂沉吟了半晌終於慢慢地走過去,很快地將門拉開。
他的人已到了門後。
每個人開門的方式不同,你若仔細的觀察,往往會從一個人開門的方式中發覺他的職業和性格。
孟星魂開門的方式是最特別、最安全的一種。
像他這麼樣開門的人,仇敵—定比朋友多。
門外的人吃了一驚。
無論誰看到面前的門忽然被人很快的開啟,卻看不到開門的人時,往往都會覺得大吃一驚。
何況他本就是個很容易吃驚的人。
容易吃驚的人通常比較膽小,比較懦弱也比較老實。
孟星魂無論觀察活人和死人都很尖銳,他觀察活人時先看這人的眸子。
就算天下最會說謊的人,眸子也不會說謊的。
看到門外這人目中的驚恐之色,孟星魂慢慢地從門背後走出來,道“你找誰?”
他的臉色也和老伯的臉色一樣,臉上通常都沒有任何表情。
沒有表情通常也就是一種狠可怕的表情。
門外這人顯然又吃了一驚,不向自主便退後了兩步,向這扇門仔細打量了兩眼,像是生怕自已找錯了人家。
這的確是馬方中的家,他已來過無數次。
他鬆了口氣.陪笑說道,“我是來找馬大哥的,他在不在?”
這家人原來姓馬。
孟星魂道“你找他於什麼?”
他問話的態度就好像是在刑堂上審問犯人,你若遇見個用這種態度來問你的人,不跟他打上一架,就得老老實實地回答。
這人不是打架的人
他喉結上上下下地轉動 囁嚅道“昨天晚上有人將馬大哥的兩匹馬和車是怎麼回事?”
孟星魂道、趕車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人道“是個塊頭很大的人。”
孟星魂道“車子裡面有沒有別人?”
這人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