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待著……好了。”她扭身,像馬車的速度往前衝。
“慢著!”無鹽叫住她。
“咚!”她跑得地動天驚忘記低頭,硬生生跟門楣做了最親熱的第一類接觸。
“砰!乒乒乓乓……。”唉,因為衝勁太過驚人,這往後一倒,砸垮一張四腳桌不說,平方几公尺內的器具也一併遭殃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一瞬間發生,一間好好的屋子只能用滿目瘡痍來形容。當在周圍工作的人趕到,看見的就是這副模樣。
“不要緊,慢慢起來。”拂去掉在她身上的木屑,無鹽蹲下身子。
丫環看看人,又瞧瞧自己鬧的笑話,想哭,卻哭不出來。
她本身就是個天大的笑話,天生丑角,有什麼好哭的。
無鹽從她無邪的眼瞳看見瑟縮和受傷。
“看我。”她輕吐。
丫環茫茫地望向她要來投靠的主子,想來,她也不會要她了。
無鹽不常笑,不過她知道這時候她的話能安定人心。
“我扶不動你喔,能自己站起來嗎?”丫環點頭,俐落地一躍而起。
她的動作之快,讓無鹽微凜。她隔著面紗的眼飄過幾許不明的情緒。
“各位,沒事了。”她的聲音乾淨清潔,有股罕見的說服力。
雖然這不是她期望的場面,不過,一次把該認的人見過一遍也無不可。
人群乖乖散去了,剩下幾縷從前方往後飄的聲絲:“她是誰啊?眼生得緊,不會是寶少爺又從哪家酒樓帶回來的清倌吧?”
“誰知道,也可能是咱們親王府未來的當家主母。”
“去你的!外頭的人愛嚼舌根你也跟著起鬨,咱家少爺一表人才耶,起碼也要配個天仙美女。”一陣大笑響起。
“不過……”不過什麼呢,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覺得方才見著的姑娘不一樣。
親王府裡什麼最多——美女!他們雖是下人,主子的品味高人一等,間接的也訓練出他們的審美觀,方才住進兩岸依柳園的姑娘……
啊啊啊……他用力一拍大腿,他就知道不對勁,那姑娘不止穿戴寒酸,臉上文章著墨黑的面紗,也只有見不得人的人才會遮蔽自己的“容貌”
人漸去漸遠,無鹽斷然截去他人的閒言閒語,專心面對捅出一堆樓子的丫環。
“我們光把這些收拾整理,有話一會兒再說。”彎下腰,她很熟練地收拾起殘局。
“我……叫……洗秋,是來服侍姑娘的。”洗秋見無緣的主子動起手也趕緊幫忙恢復舊觀。
“叫我無鹽就好。”
“無鹽姑姑……姑姑……你真的是咱們寶少爺的…”她姑了老半天,對眼前這書卷氣濃郁的姑娘好奇透頂。
“不是。”無鹽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麼。
“對……不起,我就是嘴碎……江大嬸早就……吩咐過……洗秋要把嘴巴閉緊……我……你一定不會…要我的……對不對?”她愈說愈頹喪,一個頭垂得低低的。
“我習慣一個人,不需要人作伴。”她淡然得誰也入不了心。
她沒有資格要誰或不要誰,她在這勾心鬥角親王府邸也只是過客,幫不了誰,也不需要誰。
洗秋偌大的眼珠終於凝聚了一層又一層的水霧。咬著下唇,她自暴自棄地埋頭整理。
她就知道不會有人要她的……
第二章
“芙蓉舫”是太湖上最大的一艘畫舫,整艘船身都是用來自蕪湖的百年沉香木造成,當年造船時曾名噪一時,這樣大手筆的畫舫前所未見,更叫坊間津津樂談的是香船贈美人,美人又是京華中最是出類拔蘋的酒國花魁——宋芙蓉。
要問這等風流事是誰做?也只有八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