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萱伸手倒了杯水給笑槐。
水是昨晚宋嬤嬤送來的,宋嬤嬤發現自打太太去了之後,姑娘每早都要喝杯溫水,只是形勢有限,宋嬤嬤只好委屈了姑娘喝這隔夜的。
壺中空了大半,凝萱倒了滿滿的一杯給笑槐,小丫頭忙雙手接了,誠惶誠恐的放下茶盅,從懷中抬出了那對耳墜子。
“姑娘……”一對不甚細膩的手掌,上面因過早的辛勞而開始有了薄薄的繭子。
凝萱並不接,反道:“笑槐今年有十二了吧?”
此時笑槐收回來也不是,遞出去也不是,只能尷尬的回著姑娘的問:“姑娘記得準,頭三月裡滿的十二。”
凝萱側著頭,打量著笑槐的耳垂兒,見上面兩個耳洞,卻只用掃帚棍兒穿了。
笑槐有些躲閃,諾諾的叫了聲:“姑娘”
凝萱拈起笑槐手心裡的耳墜子,起身站到她身邊,笑槐慌得要站,凝萱一把壓住了她,力道出乎笑槐的意料。
“打今兒起,你就是我的丫頭,咱們主僕倆不能叫人看不起,更不能叫人有了數落的把柄。三房雖不富裕,卻也不短這一項。”
凝萱小心翼翼的為笑槐帶上了耳墜子,幾顆小小的寶石映著日光熠熠生輝。
笑槐猛的跪倒在地,這一次,凝萱卻沒去扶。
“姑娘是笑槐的主子,今後笑槐只聽姑娘一個人的話,絕不生二心。”
凝萱眼睛不錯的盯著地上跪著的丫頭,直到笑槐撐不住,開始有些打晃兒,凝萱才輕輕的一攙,引著笑槐坐到椅子上。
凝萱重新將茶盅放到笑槐手裡,悄然笑道:“知道為什麼選你到我身邊來嗎?”
笑槐遲疑的看著五姑娘,不大確定心中的想法:“姑娘選我,因為我娘在大廚房當差?”
笑槐見姑娘點頭微笑,膽子大了起來,接著笑道:“姑娘是覺得我娘在大廚房做事,連帶著我的訊息也能靈通,姑娘今後做事就能心想事成”
笑槐明白,有些時候可以藏拙,有些時候……卻不能這樣做。
凝萱小小的身板直挺挺的往那兒一坐,身上雖素,卻分外的清麗,臉龐被素白色襯得更加皎潔:“那你便說說,如今廉國府誰最受寵,誰最討老太爺、老太太喜歡,誰最多舌,誰又為下人們信服”
凝萱這一連串問叫笑槐應接不暇,笑槐不知道凝萱的真實用意,只當姑娘是考校考校自己,少不得要使出全力。
笑槐心裡將這幾個問掂量了一下,才開口道:“要說最得寵的不是咱們府上的哪位少爺,卻是娘娘的七皇子,前年娘娘省親帶了七皇子同來,老太爺和老太太寵的不得了,七皇子又是皇上的最小的兒子,聽說在宮裡也是說一不二。”
凝萱心中一緊,這事兒自己卻不知道,不過聽笑槐的話,她心中就有了不安,聽三哥說,當今皇后乃是原配,嫡出的大皇子名正言順,是未來儲君呼聲最高的人選。七皇子雖小,但是這樣縱容下去,保不準皇后有什麼想法。
笑槐見凝萱微微點頭,忙接道:“至於老太爺最喜歡的……自然是大少爺。大少爺年紀輕輕就中了舉人,聽所有人說,今年春闈大少爺是必中的。大太太為這個每月初一是必到長春宮去燒香,求的就是大少爺一舉奪魁。老太太喜歡的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四少爺,從小就跟著老太太一日也離不了。”
凝萱見過四房的元安,比自己還小了一歲,卻霸道的叫人皺眉,那日自己一身孝服去給老太太磕頭請安,這小子瞧自己穿的素氣,竟叫婆子攔著她,不準自己進屋,說滿身的晦氣。
老太太笑著免了自己的安,那次之後凝萱便再也沒出過紫藤苑。
笑槐興致勃勃的說道:“咱們下人最敬佩的是大姑娘,大姑娘聰慧,又溫柔體貼,從不打罰丫鬟,而